徐长风呆愣在原地,他对安木尔并不熟悉,只知秦淮之与安木尔有生意往来,把这件事当个趣事跟秦淮之讲罢了,见秦淮之并无异色,稳了稳神,问:“秦爷,典当行的笔洗要不要收?”
秦淮之点了点头,“收!”
安木尔入幽州城时,是笔洗被买走的第三日。
他在云州收到秦淮之去幽州的消息,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幽州。进城后,立刻去了典当行。
得知笔洗被人以十倍的价格买走,安木尔强忍着怒火,跟掌柜的打听是什么人买走的,打算再买回来。
掌柜的拿出三倍赔金,告诉安木尔,是个叫林静池的中原商人。
林静池,好熟悉的名字!
安木尔怔愣半晌,方才反应过来,林静池就是秦淮之。本以为是他晚来一步,岂料是秦淮之早他一步。
安木尔坐在椅子上猛地狂笑不止,看得掌柜的心慌不已,忙说:“安东家若是觉得少,我可以再加两倍赔金!”
安木尔定了定神,伸出四根手指,垂眸沉声说:“再加四倍!不然我将此事宣扬出去,闹得满城皆知,让你们典当行名誉扫地!”
典当行做的是诚信生意,掌柜的为了蝇头小利违信背义,若真被宣扬出去,他们的生意基本上到头了,好在安木尔给他留了三成,掌柜的不假思索,一口答应下来。
夜深人静,安木尔敲开了秦淮之暂住别院的大门。
秦淮之看到安木尔的第一眼,并无意外,讥讽道:“我该说安兄弟来得真巧,还是该说我的行踪你一清二楚!”
见秦淮之已经知道他背后使得小手段,安木尔忙合手作揖,赔礼道:“秦兄弟大人大量,别跟我一般见识!”
秦淮之摆了摆手,“说说吧!也好让我死的明明白白!”
安木尔恨不得给秦淮之跪下,磕上一百个,忙说:“秦兄弟千万别误会,我本来是想请秦兄弟帮忙的,没想到你先出手了,还把我、拆穿了!”
“坐吧!”
秦淮之松口,安木尔不敢多话,坐在秦淮之下手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搓动。
秦淮之见此,忍不住笑了。
安木尔见他笑,长舒一口气,说:“我跟松鹤堂有旧,想来秦兄弟已经知晓了!”
秦淮之点头,“嗯。”
安木尔叹息着端正身姿,看向秦淮之,“我自幼认识江蓠与江叔叔,松鹤堂遭难时,我不在幽州,等我回来一切都晚了,我曾想带江蓠跟陈驰离开幽州,江蓠性子犟,不肯跟我走,她说要替江叔叔守着松鹤堂,不能让松鹤堂与九窑断送在她手中!”
“江蓠不走,我也拿她没办法,我在幽州人微言轻,帮不上江蓠,这些年我一直自责。”安木尔缓了声,“在朔南,你让我帮你查芙蓉馄饨,那时我就意识到,你迟早会来幽州。”
“所以,你先送我一盏不算上乘的杯子,等我到幽州,再送我陈驰所作笔洗,高下立判,吊足我的胃口,让我对松鹤堂上心,引我入局!”秦淮之见他垂首默认,问:“你怎么能确信我会帮松鹤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