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知予不愧是与顾清枳青梅竹马长大的,对青梅的行事风格一清二楚。
带着满身的气恼,顾清枳面色冷淡地走在最前面,不论侍女如何逗乐,都不管用。王妃面色不对,早有机灵的下人快步去与殿下禀报。
因而,顾清枳一踏入房门,便落入男人关怀怜爱的目光中。
“夫君。”仿佛打架打输了的狸奴一般,顾清枳低落着眉眼,怏怏不乐地朝男人伸出双手,自然地靠到男人怀中。
慕瑾祯不动声色,手指抚摸着妻子的秀眉,试图抚平蹙起的眉眼,柔声问道,“谁惹卿卿不开心了?”
委屈涌上心头,顾清枳抓住男人的手,力道很大,满腹的怒火,“我不想说他们,芸韵你说。”
慕瑾祯没成想妻子被气成这样,他拥紧妻子,将温热的杏花饮喂给妻子,又把案几上妻子丢下的拼板送到妻子手边,“卿卿先玩会儿。”
待妻子的怒火慢慢被哄劝得平复下来,男人转到芸韵等人身上的可就没有多少耐性了,冷漠地命令道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芸韵早为主子心疼不已,利落地将来龙去脉说清,不忘添油加醋道,“那位何夫人说话实在太过分,就是看着我们王妃柔弱,和笑面虎一般,暗藏奸细。”
“你听到没?”顾清枳甩开手里的拼板,强调道,“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家伙,一个与我斗嘴,一个视若无睹。”
“实在可恶。”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没吵过展言琪,这才是顾清枳最耿耿于怀的一点。
她自然是吵不过人家的,顾清枳自觉经历过的争吵,哪次不是身边人有意哄她而为,不然光凭她那些文邹邹的雅词,能说得过谁?
慕瑾祯疼惜地听着妻子念叨自己的不高兴,他与妻子是一体的,妻子受委屈便是他受委屈,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妻子的乌发,安抚道,“卿卿别急,这些人一个都逃脱不开。”
他知道妻子万事过眼不过心的性子,可外人不知,真正介怀何知予身份的只有他,慕瑾祯心中不喜,他没预料到这两个人有意为之下,竟然如此影响妻子的心情。
若不是眼下局势紧张,慕瑾祯已经从心,将这两人打发出京甚至直接消失。
“圣上近些日子盯得紧。”男人挥退侍女,在妻子耳边低声解释道,“卿卿稍待些时日。”
在他的保护下,妻子对上京变化的纷乱局势没有太多感觉,但本朝的皇位之争已经很明显地走到后期。这也是为何展言琪与何知予受命行事的缘故。
慕瑾祯心下思量,既然敢对他的妻子用这种手段,那么不论自己报复回去什么,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。
“我讨厌他们。”顾清枳知道男人在与谁争斗,她双手抱住男人,苍白的脸颊埋进男人怀中,声音闷闷道,“我也不喜欢现在这样。”
不论是爹娘,还是敏儿与琳若,都一直在为她的处境忧虑,这也是今日她没有任性发作的缘故。
细密的吻落在妻子的乌发上,慕瑾祯周身都是柔软的气息,与妻子相拥在榻上,“我也不喜欢。”
男人低沉的声音非常轻,只有顾清枳可以听见,她抬起头,此时凝望她的男人并没有往日的智机在握,反而沉默地有些可怜。
顾清枳见他这般,反而没有那么生气了,她轻轻的抚过男子的眉眼,“陪我弹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