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自然及时低头哄她，柔情蜜意的话不用多加思考，一句接着一句，总算要将妻子哄得眉开眼笑。

“啊。”

右侧女子包含惊恐的叫声传来，这声音离得近，又实在熟悉。

顾清枳几乎侧身看过去的下个瞬间，就迎面对上已经弯腰蜷缩起来的杜南昕抬首的目光，憎恨与痛苦充斥了那双曾经笑意妍妍的眼睛。

血！暗红的血迹从杜南昕身下缓缓流出，在石青色的正服下异常刺目显眼。

顾清枳已经被男人反应极快地遮住双目，拥进怀中，“别看，卿卿。”

此时无人顾得上他们的反应，慕瑾容脸上再无一丝笑意，反而隐含愠怒，他反应极快，“求父皇宣太医来为王妃诊治。”

端妃是过来人，几乎一眼就猜出原因，因此格外着急，“圣上，万寿宫离得近，叫他们在那儿暂歇片刻吧。”

长春宫是杜皇后的居所，她与谢贵妃都是以妃嫔之礼进来，自然不可能叫这里沾染上妇人血腥。

圣上扫过众人，面色不变，“去办吧。”

这却是对林冉的命令，林祥年龄也大了，腿脚常有不痛快，林冉是他机敏的干儿子，自然顶上贴身服侍圣上。

“一起过去吧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慕瑾容便将痛到失色的杜南昕打横抱起来，与平静的圣上、焦急的端妃以及文雅的谢贵妃一道，快步走出宫殿，低头落在妻子腹部的目光深沉莫测。

顾清枳仍然有些惊魂未定，她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，只是直面这种血腥时还有些抑制不住的胆怯。

“枳枳。”宣敏担忧地走过来，她旁边是面色不耐却依然安静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妻子的秦王，“我们也该过去了，燕王妃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。”

方才还欢笑的殿内，只剩下他们两对夫妻，顾清枳勉力对敏儿牵出一抹笑容，在被男人牵着手迈出殿门时，回首看去。

灯火通明的宫殿毫无声息，只有宛如一根根柱子般沉默的侍女与太监低垂着头颅，仿佛永远直不起来一般，杜南昕身下流出的血迹还在原地，照映着烛火。

“卿卿，别怕。”慕瑾祯察觉到妻子打了个冷颤，将妻子拥得更紧，“我在这里，莫怕。”

万寿宫离得确实很近，只是她们刚到殿门，一盆盆血水便从那些低眉顺眼的宫女手中端出来，女医与嬷嬷已经将侧殿布置成产房，圣上与燕王都是端坐在正殿等待。

“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，你们也过去看看吧。”圣上见他们赶来，挥手命令道，至于男子，自然只能等在此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