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女儿你带不走,小桃就不说,她本也不是你女儿,至于小杏,她这会正是议亲的年纪,跟着你,你能为她找到什么好人家?”
这话朱大郎没法子反驳,他只是乡下泥腿子,确实不能为女儿找到好人家。
朱小枣在一旁插嘴道:“娘,我想跟着爹,大姐二姐跟着您,爹就一个人,我想跟着爹照顾他。”
林氏蹙眉打量小女儿半晌,才松口道:“你若是不怕日后吃苦,尽管跟着他做那乡下丫头吧!”
朱大郎:“……”尽管扎心,但依旧没法反驳。
雪娘也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,打心底就瞧不上他这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。
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都吐露干脆,拿到想要的,林氏也不想虚与委蛇的陪着演戏了,只吩咐人看着父女二人,自己则脚步松快的离开了。
朱大郎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,里面放着的,是他当初来上京带的行李细软,侯府的侧门开在一条巷子里,朱大郎站在侧门前,呆怔了半晌,心里最后一点不舍割舍后,他竟莫名其妙觉得轻松起来,原来,早在很久之前,这份高攀的自卑,早就变成负累。
人只有彻底丢掉了负累,才能活的轻松。
这十几年,就当是做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空梦。
“爹,咱们回家!”
朱大郎被声音吸引,原来是三女儿小枣已经背着包袱,站在不远的巷子口等他。
乌云缓缓移转,藏在云后的金乌渐渐散下漫天金光。
“诶,咱们回家,现在就回家。”朱大郎眼眶发热,快步朝女儿走去。
他走的太远了,也该,回家了!
两人刚走出巷子,上了大道,身后就有踢踢踏踏的马车声靠近,父女俩听着动静,赶紧往旁边让了让,谁知马车堪堪停在了父女俩身边。
马车帘掀开,里头探出一个好奇的小脑袋,见着熟悉的朱小枣,墩墩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“小侄女,快上马车!”
朱大郎:“……”这是打哪来的小仙童?
“小叔,你是特意来接的我吗?”朱小枣也不管呆愣的亲爹,在车夫的搀扶下,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。
朱大郎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