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年轻轻咳了咳,不自在地道:“早在你们去扬州前一日,东叔便去官府问了你的八字,那日他们本来是打算上门提亲的。”
“所以,东叔合了八字,只是我与你合不来,所以?”
“是,若是八字合得来,他们就直接去提亲了,但是他们拿到的是假的八字。”
傅明予揶揄道,“看来不仅季大人,你阖府上下都想你娶妻呢。”
季年耳尖红红的,眼睛亮如黑曜石,“如今你可知道了,我一开始就是奔着你去的,我只想娶你。”
“其他人我不知道,我阿娘说为了防着别人拿我的八字使坏,所以时柱改了,阿弟的也是错的。”傅明予道。
季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放弃,“好在兜兜转转,你还是我的。”
“表姐,你在里面吗?我进来咯。”甘亭兮看见含月偷偷跟傅明予说了话,傅明予便回了房未再出来,料想是季年来了,所以犹豫再三,不顾含霜含月的阻拦,咬咬牙来敲门。
突然冒出个不速之客,季年眸色转冷,甘亭兮刚踏入坊门,便听到季年说道:“有外人打扰,我先回去了。”
傅明予不疑有他,将季年送走,才转头对甘亭兮道,“表妹找我有事?”
甘亭兮见季年每次都待她如瘟疫般避之不及,惨白着脸站在屋内,眼泪欲掉不掉,见傅明予来问,只胡乱说道,“没事,我想回家了。”
傅明予惊讶万分,“这才几日,可是哪里不习惯?不是说等我成亲再回去的嘛,届时舅舅来接你。”
甘亭兮看着傅明予愈发娇艳的脸和浑身都透着被偏爱的松弛,心里更加难受,“可是,我想现在就回!”
傅明予以为她只是想家了,毕竟自己这个表妹历来娇气,以往也没有离家这么远这么久的时候,于是安慰甘亭兮道:“表妹别哭,这段时日我忙了些,忽略了你,不然,我明日带你出去走走?”
“你不是要陪你的季大人!”甘亭兮哽咽着道。
“我与他来日方长,倒是咱们姐妹难得待在一处,我陪你也是应该的。”
傅明予不知自己这话更是戳到了甘亭兮的痛处,又接着说道,“我与季大人想来这几个月便会完婚,表妹不如再耐心住一段时日。”
甘亭兮眼泪终是憋不住了,跺了跺脚,“谁要看你成亲,我不要,我就不要!”说完便跑了出去。
傅明予看她小儿心性,摇摇头,便随她去了,只让含霜看着她,不叫她一个人出门便好。
长安城因着科举盛宴显得一派热火朝天,青誉回了府,对青夫人感叹道:“傅家小郎君才思敏捷,真乃文曲星下凡!”
“竟真让一个商户培养出了一个状元,这傅家的祖坟怕是冒青烟了。”
青夫人接着道,“对了老爷,那婕儿同傅家的亲事该如何?婕儿似乎松口了。”
青誉抬眉,“这倒是奇了怪了,她见着傅郎君骑马游街了?”
“前两日便见着了,”青夫人犹豫着道,“不过,她说傅小郎君回长安那日还带了个妙龄女子,听说那女子是他表姐,二人同年,莫不是傅家有意亲上加亲?”
青誉想了想,“傅小郎君如今水涨船高,我们此时不好凑上去,此事再说吧,你们平时也可多与傅家走动走动。”
“妾身晓得了,”青夫人笑道,与世家妇打交道是她擅长的事,“改天我带婕儿去绣铺逛逛,添些头面衣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