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明予在西市的珠绣铺位于市中的衣肆,旁边就是柜坊与收宝胡商,如今还未开业,便已收获了不少胡商的关注。
傅家珠绣与刺绣如今也算小有名气,虽说刺绣的出货量不如别的绣铺大,可胜在物以稀为贵,想要独一无二的可以定制,其他通货也做得精致特别,更别提珠绣可是长安的独一份了。
傅明予才到西市,就有个胡商迎了上来,身材高大,高鼻深目,操着不大标准的长安官话,“傅东家,您好,又见到你了。”
还未待傅明予说话,身后的空顷与空明便站了出来,面色冷肃,“你是何人,报上名来。”
那胡商未曾想到突然冒出两个侍卫,一着急,官话便更加不利索了,“我,我,买东西,买东西。”
空顷还待盘问,傅明予阻止了,“这位客官不知想买什么东西?小店是专营珠绣的,现下还未开业,暂不方便接客,若是您想买绣品,可到东市的傅家珠绣铺,或晋昌坊的傅家绣铺去。”
那胡商却是说道:“傅东家,您不记得我了,三月中旬,我在东市的珠绣铺买了一批货,带回了龟兹,我的国人很喜欢,让我多带些回去。”
傅明予这才抬起头细细端详了一会儿那胡商,然后笑道,“您是巴哈尔?”
巴哈尔也是一名收宝胡商,是龟兹人,常年在龟兹、回鹘和长安之间奔走经商。三月那会儿他确实拿了一批绣品,那时还是朱娘子接待的,她只跟他打了个招呼而已,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。
“是,对了对了,”巴哈尔这才开心得手舞足蹈,然后举着大拇指对傅明予道:“珠绣,珠绣,非常棒。”
傅明予欠了欠身,“多谢您,以后若是您需要绣品,欢迎您随时来西市、东市和晋昌坊看看。”
“这是我们在西市的铺子,还在修葺,下月初十开张。”傅明予指着旁边三层高的铺子对巴哈尔说道。
一年前的八月初十,东市珠绣铺开张,一年后,西市珠绣铺也要开张了,她也已为人妻。
原来短短一年,就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没等傅明予深想,巴哈尔在一旁道:“恭喜傅东家,绣品,我想要多多的好绣品,现在就想要。”
傅有余在铺子里便看到了傅明予,听得巴哈尔说要订货,于是出来说道:“予儿,不如带这位客官进来坐着说?铺子还未全部修葺好,不过坐的地方还是有的。”
傅明予回过神来,笑道,“巴哈尔,您若是不嫌弃,不如随我进去坐坐?”
“正好,正好,走。”巴哈尔大步流星进了店,然后便四处打量,“好,比东市的,大很多。”
“傅东家,现在,你能拿出多少绣品给我?”巴哈尔在傅明予对面坐了下来,双眼发亮,“不要很贵很贵的,要精美的,特别的,有长安风格的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,除了定制的绣品,其他我傅家绣铺能匀得出来的,您都要?”傅明予问道。
“正是,正是,”巴哈尔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,手也不断比划着,“要很好的,不好的,不要。”
“想来您是知道的,傅家绣铺,绝不卖不好的绣品,您若是不放心,可带人验货再收。”
巴哈尔道:“傅东家爽快,您铺子有的,都留给我,另外,我会在长安待到八月底,买够货品,便启程回龟兹,傅东家可趁着这段时间,多多备货。”
傅明予道:“不知您指的‘多’是多少?若是您方便,不若明日到东市,咱们就着画册与绣品详谈,订个契约?”
巴哈尔说话做事风风火火,“好好好,明日一开市,我在东市等傅东家,告辞。”
傅明予将巴哈尔送走,这才有空看店铺,对傅有余道,“爹,这段日子辛苦您了。”
傅有余笑道:“你这说的啥话,跟你爹还用得着客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