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无事可做游手好闲的景岚找到了能够提升自己的锻炼，尽管自己不一定能练到飞升的那一步，总比浪费大好时光来得好。景岚这几天一边练，一边向离师兄讨教些关于妖邪的知识。自从离师兄接纳景岚以后，景岚觉得离师兄还是挺好说话的，甚至比许师姐讲的还要多。

从离师兄那里，景岚得知了妖邪的动机和手段。妖邪是无法飞升的，它们要想修炼必须具备人的特质，这种特质跟景岚理解的“灵魂”差不多。所以它们会寻找那些有所求且不惜出卖人性的人类，想要物质的给物质，想有超能力的就通过契约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人类。人以为是自己得钱得权了，实则妖邪剥削他人给他牟利；人觉得自己有超能力，实则全来自妖邪的力量。

这个世界，宇宙的法则是得失相衡。无论是对人还是妖邪，有得必有失，有失必有得。妖邪满足了人的愿望，就可以从人身上夺走灵魂。人每索取一点，自己的灵魂就会交给恶魔一些。当人彻底失去了灵魂，也就是做人的资格的时候，他就将成为一个失去轮回的存在，三界中再无容身之地。而恶魔则将获得逃离这个世界的机会，借人的身份得道飞升。

“三界之外究竟有什么，妖邪都如此向往？”无论是修道人还是恶魔都争着抢着逃跑，这个世界有这么糟糕吗？

离师兄淡淡道：“人世本是一块泥潭，万物皆在此受苦。唯有走出三界外，不在五行中，方可一窥天地之道。”

这算是为了真理而献身吗？看着景岚的表情，离师兄就懂了：“你资质不坏，悟性却是极差，不谈也罢。”

好嘛，又因为自己太世俗而被鄙视了。

这天，景岚和九歌一早就起来打点行装，没有练功就去许师姐那里拿了干粮，和许寒一起下了山。

只是在乾首门待了一个月而已，景岚却仿佛跟外面的世界隔绝已久，有些不适应了。九歌也有这种感觉，但和景岚相比，他更多的是对外面世界的畏惧和忧虑。毕竟他之前可是经历尔虞我诈、九死一生，在乾首门至少是无人害他的。

许寒看来不是第一次历练，在几个孩子中俨然成为带头大哥，轻车熟路地领着两人向一个方向走去。

“再行五里有一村落，我先前与阿……师姐落过脚，我们便在那里暂住些时日吧。”许寒说。

景岚并不知道这个历练为了什么，也不清楚该干嘛，听许寒的话，怎么好像是去旅游的？

不知道就该问，景岚一点不客气：“许师兄，何谓入世历练啊？”

“小隐隐于野，大隐隐于市，若是总与世人隔绝、闭门造车，就没有经受考验的机会。”

在冲突中获得成长，可谓是兵行险招。若是熬过了，心境就能提升一个档位；这要是一下子没想通，就有可能一落千丈甚至走上偏路。

三人到了村门口，遇见一老伯正摇着蒲扇在树下乘凉。许寒主动上前道：“老伯，我等自乾首山而来，欲在此住些时日，敢问里长何在？”

“乾首山？”老伯打量着许寒，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景岚和九歌，摇着扇子笑道，“小娃娃们，你们既不是附近的人，一路来此怕是很累了吧。来来，阿伯带你们去我家喝口水。”

这人的态度，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。说是轻蔑也不太对，但总归是没信许寒的话。景岚看了许寒一眼，后者只是客气行礼：“有劳阿伯了。”

跟在老伯身后，三人进了村子，一路上遇见些扛着农具走动的人，看见景岚他们都投来审视的目光，好似在估量什么。

几人进入一间土瓦房，老伯招待三人坐着，自己出门说是去井里打水来喝。景岚看着老伯出门，等他走远些后起身，拉了拉他出门前带上的木门。

“……锁了。”景岚皱眉，这显然是居心叵测了。

九歌脸上表现出慌乱，看向许寒。许寒神色如常，招手让景岚坐下：“你们且看着吧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老伯拎着水桶开门进来：“等急了吧，我让我们村最好的厨娘给你们煲了粥，一会儿就来。”

说着，老伯就拿出几只土陶烧的碗，给三人倒上水。许寒道了谢，直接喝了下去。九歌和景岚就比较踌躇了，景岚现在的身体太弱，一小口都不敢尝，就怕试毒不成小命也丢了。

“你二人不是口渴了吗，怎不谢过阿伯？”许寒出声，“阿伯为我等如此费心，我等他日必涌泉相报。”

老伯干笑两声，拿过一旁的扇子呼呼地扇：“客气客气，我一老汉又不图什么。”

嚯，真敢说啊。景岚看了看许寒，见他喝着的确没什么事，终于还是抿了一口。这水清凉，虽不及乾首门里的水质好，但的确没什么异味。

九歌见两人都喝了，自己干脆也紧闭双眼灌了一口。等了一会儿，九歌感觉没有不适，心下很是松了口气，表情也不怎么紧张了。

几个人坐在屋里，老伯又问起几个人的来意，许寒只说是下山路过，多余的一句不提。老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，看起来有点泄气，坐了没一会儿就出门说去看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