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欲晓。
忠王站在花园里,手一撒,一羽红眼睛通体漆黑的禽鸟,自他手中腾空飞起。
鸟儿在空中盘旋一圈,直投西北方向而去。
“小人参见王爷。”
忠王心里微微一惊,慢慢转身,见张仁臣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站在他身后,正在躬身行礼。
“你这么早来见本王有什么事?”忠王用平静的语气问。
张仁臣笑着说:“小人探听到,喀什尔可能被竹青藏在城东一带。”
忠王含糊地“哦”了声。
“小人安排跟踪他的人手,昨天看见他两次出没在城东方向。”
忠王微微一笑问:“还发现什么?”
“跟他一起回来的那个丁四五,只在明察司露一面就再也没露面。”
忠王听到张仁臣说到丁四五,心里一喜,立马判断出事情可能会有转机,忙问:“就是你介绍进明察司,那个陇西大户大家的公子?”
张仁臣含笑看着忠王。
忠王平和地说:“赶快设法找到他,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张仁臣脸上轻微一笑,低声说:“小人已经安排下去全力查找他,相信不出两天就能有消息。”
忠王开心的直点头,
张仁臣轻声问:“王爷还有什么吩咐?”
忠王:“甘一紫有什么消息?”
张仁臣摇头说:“还没有具体消息。”
忠王平静地说:“你派人盯住总捕房,估计他快回来了。”
张仁臣眼中匆匆闪过一丝狐疑,忙躬身说:“小人这就去办。”
忠王见他嘴里答应脚下却没动,又问:“你还有事?”
张仁臣躬身说:“禀王爷,刑部尚书靳铁浩昨夜丑正时分,用刑部令牌叫开安远门进的城。”
忠王心里虽有点吃惊,嘴上却平静地问:“深夜他去安远门外做什么?”
“更蹊跷的是,他没穿官服没坐官轿没带随从,昨天申末酉初时,一个人独自骑马出的安远门。”
忠王依旧平静地问:“能查出他的行踪没有?”
张仁臣暗笑,都说了靳铁浩是一个人独自骑马出城,这样没头葫芦的事怎么查。
他心里虽是这么想,还是马上躬身,恭敬地说:“小人这就去查。”
忠王目送张仁臣离开,仰脸望着已经失去飞禽踪影的天空,心里却在想着靳铁浩,为什么会无故消失四五个时辰的事。
靳铁浩去安远门外,会不会也去了前天的杀人现场。
他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对,靳铁浩要是去察看现场,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去,没理由穿便服轻车简从的去。再说那个现场早就没有什么线索,那靳铁浩去安远门外干什么?
忠王突然想起甘一紫已经回来的消息,心里猛然一惊。
靳铁浩会不会是去密会甘一紫,他如果是去密会甘一紫,他们之间又会说些什么?
忠王隐隐感到事态有点严重。
总捕房。
甘一紫强打精神坐在大厅里,公事桌后面。
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,隐绰透着疲惫的光。
甘一紫望着桌前,满脸憨厚相的区捕头,心里是恨意满满。
区捕头说到近几天被杀的人,全部都交给了明察司时,甘一紫差点蹦起来去抽他的耳光。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,再怎么喝叱区捕头也是于事无补。
甘一紫混迹官场几十年,对这种不想担责任,遇事能推就推的人,也是见怪不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