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又想到她的性子,想到她走一步退三步的彷徨,以及她的多丝忧虑,恐对她讲了,她今夜又要无眠。
遂他摸了摸她发顶,柔声道:“待我下次回来,定与你讲。”
苏檀下意识问:“你要去何处?”
“等我回来,你便知晓了。”萧时宴避开这问,卖了个关子。
“莫再多想了,车到山前必有路,凡事总有转机。”
苏檀想起她那被九阴绝脉斩断的人生之路,长叹口气。
萧时宴最是见不得她叹气,便衔住那张小嘴,将她口中气息一卷而空,直吮的她樱唇红肿气喘吁吁才放开:
“这燕窝快凉了,趁热用些吧,吃了才有气力不是?”
什么气力,苏檀跟了他这么久,多多少少听出这话中的诨意,这入夜了,要那气力做甚?
她顿时有些羞恼,嗔了他一眼后挣脱怀抱:
“你这般说,我便不吃了。”
萧时宴眼眸幽幽,直接端起那燕窝一饮而尽。
苏檀见状不妙,想着逃跑,还未起身时便被他一扯,重新落入怀中。
“唔——”
最终,那一碗燕窝便一下一下,悉数落入苏檀嘴中。
她愤愤地瞪着萧时宴,恨不得将他身上戳出俩窟窿来,如同炸了毛的小狐狸。
萧时宴好声好气地将她拉入怀里轻哄:
“好啦,总归是担心你饿着肚子,免得伤了身子。”
苏檀半点都不想理他,起身便要走,萧时宴笑了笑,跟在她身后继续哄着。
眼看着哄好了,他又来了句:“旁的不说,你那婢女做的燕窝,比之宫中御厨也不多让。”
燕窝他是一口没吃,滋味倒是尝了个遍。
这一说,苏檀愈加愤愤,走的更快了些,萧时宴便跟着追:
“诶,本督错了,不过是说了几句,怎的又恼了?”
已经到了外头,采萱和夜蝉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地从眼前过去,彼此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。
夜蝉叹气:“这世上除了公子,谁也治不了督主。”
采萱不服:“能遇上我们公子,那是他的福气,若非公子心甘情愿,我可不依。”
夜蝉噗嗤笑:“你依不依的,我还不知晓?方才你端进去的那俩碗盏,可是一对儿鸳鸯呢!鸳鸯是何意,你会不懂?”
采萱羞恼:“休的胡说!看我不撕烂你的嘴。”
她佯怒去追夜蝉,二人笑闹到一处。
将那碗盏收拾出来后,采萱微微叹气,这对儿鸳鸯碗盏,还是大夫人的陪嫁之一,只不过夫人嫁妆里的好物太多,这碗盏一直放在库房中,还未拿出来使用。
她今日做饭,无意想起那些放置在库房中吃灰的餐具,只想着拿出来多多少少有些用处的,在盛燕窝时,鬼使神差地取了这对碗盏来。
虽是嘴上对萧时宴不满,但回京至今,他对公子的好都是她看在眼里的,潜意识里早已习惯并且默认了。
无论如何,她心里是盼着公子能开心的,只要公子开心,采萱便跟着开心。
西苑内温情四溢,二房那边就没有这般福气了,一片愁云惨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