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苑内。
苏檀还在书房内,看着那些近几日送来的书信,正谋划着下一步该如何办时,便听到门外有匆匆脚步声传来。
她抬眼,那声音就停在门外,道:“公子,有门房来传,有人上门来要见您呢。”
苏檀挑了挑眉。
还真是稀奇,何人要见她?
“门房可说是何人?”她手中笔墨未停。
“奴婢不知,门房也不认得,但那人说是您的亲戚。”
亲戚?
苏檀着实吃了一惊。
她在这汴京还能有什么亲戚?难不成是母亲那边的?
因下人们瞧不起苏檀,连带着这寻上门的亲戚更是眼都不带瞧一下的。
何况前来的是位妇人,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髻,上面看不到任何头饰,瞧着就不像是富贵人家的。
既不像出身富贵的,门房便随意地将她领至偏房,连杯热茶也不曾倒一杯。
那妇人面容有些严肃,半分笑意也无,两道法令纹徒添了许多冷意。
大抵等了半个时辰,见偏门处不见人来,她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其实她心里也明白,从几个门房敷衍的行事中知晓,这几个人没将她放在眼里,亦是没将苏檀放在眼里。
她正欲出去理论一番时,便听到几人在那儿闲聊:
“谁知晓是哪儿来的亲戚?说不定是来打秋风的,看她衣着那寒酸样儿!”
“话不能这样说,没准儿是五公子在江南的母家人呢。”
“什么母家人,这么多年了何曾见过她们来了?也不见关怀五公子啊,这种亲戚跟死了有什么区别?”
“十有八九就是打秋风的!哪有人上门来寻亲,求人办事却半点好处都不肯给的,咱们替她通报一声没让她滚就已然不错了。”
那几人说话声并不小,好似根本就不避讳。
妇人眉头皱的死紧,冷声道:“我还想着她当年千里迢迢要嫁过来的侯府是什么好地儿呢!原来不过就是一处臭水沟,去!将你们老夫人叫来!”
这声音并不小,几个门房听了个清楚,愣了下后随即大笑:“将老夫人叫来?哈哈哈,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?”
一个门房甚至还站起身,想要将她撵出去:“让你进来坐着就是给你脸面了,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?”说着就要伸手去拽她,却不想反被那瞧着柔弱的老夫人一手压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
“将老夫人叫来,如若不然,我便进宫去!”
动静闹得越来越大,有个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仆从恰好经过,就将此事禀报给了老夫人。
若是平日里,老夫人听了不以为然,但听到千里迢迢,进宫等字眼后,她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,刹那间脸色变得苍白。
她猛然地起身,问道:“那人什么模样?速速道来!”
那仆从如实道:“瞧着像是从乡下来的,衣着简朴,还冷着一张脸,看着很凶。”
老夫人脑中逐渐浮起一抹身影。
坏了,难道是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