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世间沉沦,醉生梦死,自诩邑都风流第一人,情爱与我,不过云烟,心不动,情不死。遇到过些有趣的,也不过两三月的新鲜,我以为,情爱也就大抵也就如此了。
于是日日躲在烟花之地冷眼看着世人的莽撞与挣扎,可现下,我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自己的无能,原来最懦弱的人是我。这样的我,原也不配高攀绵绵那样娇媚明朗的女子。
我爱慕绵绵三年,从未宣之于口,我同江大人一样,觉得她应该得遇良人,恩爱一生。
可是想与做是两回事,我舍不得她,光是看着她与其他男子同站在一处,我就嫉妒得快要疯魔了。旁的人我统统不放心,只能是我。护她一生的那个人,只能是我。”秦恪野背脊挺的直,说出的话没有半分犹豫。
“我向您承诺。”秦恪野举起三根手指,神色坚决又矜重:“此生唯江映林一人,尊重她,珍爱她,绝不纳妾。若是我负了她,举头三尺有神明,便叫我挫骨扬灰,不得好死。”
江文甫脚下不稳,跌回椅子里,震惊地看着秦恪野。
“若是大人执意不肯也无妨,明日我便对外宣称,秦伯爵府的嫡长子秦恪野,对江家的姑娘江映林一往情深,非她不娶,我看以后哪个不怕死敢来求娶!”秦恪野抬起了下巴,神色冷厉。
他双管齐下,一点退路都不留。
江文甫气得胡子都是抖的,他抄起一旁的戒尺,三两步奔到秦恪野的面前,将戒尺高高举起:“混账东西,我看你敢!”
秦恪野看都没看戒尺,只看了一眼江文甫,跪直了身子,那眼神里分明是不屑。江文甫气血上涌,抡起戒尺打在秦恪野的背上。江文甫气急,手上自是半点力气都没有收着,一下又一下,秦恪野任由他去打,一声不吭。
守在门口的下人听出不对来,以为出了什么意外,立刻推开了门,看见眼前的这一幕,一个个都愣住了。
“出去!”江文甫厉声呵斥道。
下人不敢上前阻止,又退了出去,思想向后,伯爵府的嫡子,若是打出个好歹,那可是不得了。又连忙去后院请了江夫人来。
等江夫人到了,推门进去的时候,秦恪野已经快跪不住了,每每江文甫打得重了,他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,缓一口气,又咬着牙跪直了。
“这是怎么了……”江夫人上前拦住江文甫,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戒尺,江文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身子向后退了两步,他伸手扶住书案方才站稳了,面上仍是铁青。
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,怎么还要动手?”江夫人又来扶秦恪野:“快让我看看,可伤到了?”
秦恪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一头的冷汗,顺着他的鬓角往下落。
“快去请大夫!”江夫人对着门口吩咐,下人立刻朝外头跑去了。
“平日里也是为人师表的,今日这是怎么了?怎么下这么重的手?”江夫人看着秦恪野惨白的面色,心中又急又气,不由得对着江文甫埋怨道。
“我恨不能打死了这个兔崽子!”江文甫气不过,又要去寻戒尺,被江夫人拦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