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宁昭微微闭了闭眼,微吸了一口气,才开口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瑞王早有准备,人不在府里,设了陷阱,只等人来。我等未能完成任务,请主子责罚。”行安的声音不似往常,有些虚弱。
“受伤了吗?”沈宁昭看着他的一身夜行衣,问道。
行安摇了摇头:“无事。”
沈宁昭叹了一口气: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太过心急,考虑不周,才中了瑞王的计。”
“如今我们已经失了先机,不可轻举妄动,需要从长计议。你受了伤,先下去歇息吧。”沈宁昭道。
行安并未起身,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沓东西来:“此次青州之行,意外截取了瑞王与北岐往来书信。”
沈宁昭闻言,立刻接过书信来,仔细地看了。瑞王忌惮漠北,欲与北岐勾结,重创漠北。瑞王想用漠北二十四城,换北岐扶他登上皇位。
沈宁昭皱了皱眉,冷声道:“明日早朝,我要在朝堂之上提审陈钰川,这些书信也该叫百官都来看看。”
“是!”
行安退了下去,沈宁昭又回到立政殿内。此刻,距离早朝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。沈宁昭心绪难平,将书信放在书案上,盯着刻漏看,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。
“陛下可要小憩一会儿?”乐吟走进来问道。
沈宁昭摇摇头:“不了,茶凉了,添一杯新茶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乐吟端了新茶进来,沈宁昭饮了半盏,又放了回去。又重新盯着刻漏,今夜的时间尤其漫长,夜色似乎凝固住了,黑漆漆的,不流转。
行安刺杀失败了,就意味着沈宁昭在瑞王那里彻底暴露了。瑞王起兵是早晚的事。若是她能在他起兵之前提审陈钰川,或许能在百官那里占一个先机,再徐徐图之。如若不能,事情便会极其复杂了。
她无法自证,那些人就无法长久地信任她。即便没了瑞王,她从高位上坠下也不过早晚的事。
真到了那个时候,谁也救不了她。
直到早朝的钟声从远处幽幽传来,沈宁昭似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,轻轻动了动坐的有些坚硬的身体,站起身来:“更衣吧。”
“是。”
沈宁昭回寝殿内,乐吟伺候她更衣。
乐吟在衣架前待的时间有些久了,沈宁昭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了?”
“陛下常佩戴的那枚龙凤纹的玉佩一时之间找不到,奴婢给陛下换了一枚新的。等陛下上了朝,奴婢再仔细找找,许是落在那里了。”乐吟道。
沈宁昭闻言笑了笑:“不必了,玉佩是我收起来了。戴得久了,换一枚新的也好。”
“是。”
沈宁昭穿戴好,刚出立政殿的门,季和手里捧着一份急报,整个人扑了过来,他跪着,将手里的奏报举过头顶。
沈宁昭心倏地一沉,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陛下,瑞王反了!”
沈宁昭怔了怔,许久才哑着嗓子问:“打的什么旗号?”
“妖帝祸国,匡扶正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