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布闻薛兰之言,一时深以为然。
其人亲抚薛兰之背,满面诚恳道。
“薛君一席话,当真教布如拨云见日,茅塞顿开啊!”
“未想郭贡竟然如此无礼。”
“若非薛君,布一武夫,如何能知其中之弯弯道道?”
当日吕布兵过陈国之时,陈宫为劫掠之事,与吕布几番相争。
吕布始终好言相劝,未摆半点架子。
薛兰那时正好在旁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由此一见倾心,认定吕布为明主。
此刻见吕布言语如此诚恳,亦是极为感动,伏地而拜道。
“将军如此厚待于兰,兰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!”
吕布闻之一愣,急忙将薛兰扶起。
不知为何,此时此刻,其人却是忽然想起陈宫。
暗道虽然薛兰与陈宫同为名士,可二人之性格当真截然不同。
几箱财物送与陈宫,未见陈宫欣喜,而其只是抚了抚薛兰之背,未赏半分钱财,便教薛兰如此感激。
此事着实奇怪。
腹诽片刻,吕布又想起此前陈宫所献的取汝南之策,遂是微微一叹道。
“然则,布亦有取汝南之意。”
“郭贡虽然无礼,但布为大局着想,也只能相忍为国了。”
“将军当真是实诚之人。”
薛兰闻之,先是赞叹,随后却是轻笑一声,说道。
“身处乱世,兵强者雄!”
“将军手下不过区区万人,如何够用?”
“若是想要扩军,钱财、粮秣,自然皆不可少。”
“而梁国素来富庶,家底雄厚。”
“郭刺史既然请将军南下攻打汝南,将军何不趁机去信一封,向其索要粮秣、钱财?”
“我料其人必应!”
“待打下汝南,将军再用这些钱财、粮秣扩兵,岂不美哉?”
吕布闻言大喜。
思索片刻,却是越想越妙,不由拊掌而笑,发自内心道。
“薛君此策当真妙策啊!”
“妙策,妙策!”
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一策之认可,吕布想了想,又重重点头道。
“比公台之策还要妙!”
“布这就按薛君之妙策行事。”
“将军过誉了。”
薛兰亦是满脸笑意。
随手一策,便教主君如此认可,当真使其欣喜。
吕布遂在堂上,书信一封,细看两遍后,又润色一番,添上贤弟二字。
盖上私印,遣人送去睢阳。
睢阳与宁陵相距不远,快马一日可至。
因而。
次日清早,郭贡便已接到吕布之书信。
冬季甚寒,郭贡耐着性子离开床榻,召集诸吏,在堂上翻阅吕布来书。
却是才看数行,郭贡便已勃然大怒,当着众人之面,将来书弃之于地,顾视众人,恨恨难平道。
“吾早就奇怪,李傕、郭汜、袁本初、袁公路等辈,为何始终不能容区区一吕布!”
“袁本初、李傕郭汜等,更是撕破面皮,有欲取吕布性命之举。”
“今日方知,其等所为当真不无道理!”
郭穆乃郭贡之弟,曾与吕布合力攻颍阴,昔日亦是其一意促成吕布赶来梁国。
其人眼见郭贡大怒,不明所以之余,却是连忙出席,面有困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