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以下犯上,窃据冀州,而后仍旧不肯放过韩馥,一意将其迫害至死。”
“还有我儿,好不容易才从袁公路手中逃出。”
“虞本以为可与我子相见。”
“未料袁本初又将我子扣留于冀州,使我父子难以团聚,实在可恨至极!”
魏攸点了点头,又问道。
“那依明公之见。”
“袁本初扣留明公之子用意何在?”
刘虞闻之,眉头大蹙。
魏攸继续说道。
“冀州幽州相临。”
“以袁本初之贪婪,既拥冀州,难道会对我幽州不生觊觎之心么?”
众吏亦是齐齐面露深思之色。
魏攸最后望向刘虞,肃然说道。
“公孙伯圭虽然屡败于袁本初之手,但仍旧是我州首屈一指之战将。”
“明公若是将公孙伯圭诛杀,将来袁绍北上之时,明公又用何人来抵挡冀州兵马呢?”
“还是说,君等之中,有人自以为武略足以与公孙伯圭相比么?”
众人皆是不语。
哪怕是齐周,亦是闭口不言。
刘虞思忖再三,却不得不承认魏攸所言,确有几分道理。
刘虞因而深叹一气,言道。
“魏君所言,确有道理。”
“如此说来,虞也只能暂且容忍此人,以言语相劝。”
“但愿伯圭能够迷途知返罢。”
魏攸拱手,称赞道。
“明公英明。”
刘虞遂是因魏攸的这番谏言,暂时放弃了对公孙瓒的诛除之意。
然而,几人的这番对话乃是发生在去年。
自今年开春以来。
公孙瓒的行为非但未有半点收敛,反而愈加肆无忌惮。
地方诸郡县长吏,屡屡就公孙伯圭放任部下劫掠一事上书州府。
乌桓诸部,也因为遭了公孙瓒抢夺而多次向刘虞诉苦。
刘虞再三劝说,公孙瓒始终不听,将其当成耳边风。
刘虞大为不满,几次想要起兵功伐,可每每都被魏攸所劝阻。
刘虞倒也听的进魏攸之语,硬是再三忍耐了下来。
公孙瓒在蓟城之外,另建一城,本来也是有着对刘虞的防备之意。
其虽然放任部下外出劫掠,但或多或少都会留下部分兵马,并且留意州府动向,以免刘虞对他不利。
可经岁逾年,眼见刘虞除了发文斥责便是上表朝中,除此之外,便再无实质性的举动。
公孙瓒不屑之余,亦是对刘虞极为放心。
其人当众言与诸将道。
“刘伯安到底是书生之流,无用之辈,只会逞些口头功夫。”
“我若是他,麾下有人不从我令,早就发兵攻打了,哪会如此瞻前顾后?”
“刘伯安无用至此,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?”
公孙瓒遂是任由麾下部曲分散于幽州诸郡县中,自身所居的小城之内,仅仅留下千余人。
然而,今岁天寒,魏攸却是不幸病死。
州府其余诸吏,本就是主战派,只是一直被魏攸阻止。
眼见魏攸病死,其等再难忍耐,纷纷劝谏刘虞发兵。
与此同时。
乌桓胡部也对公孙瓒大为不满。
闻知刘虞有意对公孙瓒下手,各部酋都遣人向刘虞致意,明示愿意调遣胡骑南下,相助刘虞击败公孙瓒。
换而言之,不仅刘虞容不下公孙瓒,州府诸吏、北部诸胡也皆容不下公孙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