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文殊日夜兼程赶路，生怕闻莺守完孝已经离开了，世界之大，又该去哪里找人？有些话不说出来，是不是永远都没机会了？

他先在云上看到了云舟，遇见了和她同寝的女子。

玉娘不安的站在子夜文殊面前，这人神色肃穆，黑衣黑发，皮肤白皙，宛如白雪堆砌，冷气直冒。

子夜文殊一眼看到她面前的水镜，闻莺又在杀人！

“她在哪儿？”

“那边。”她伸手一指。

看着他径直而去，玉娘后悔不已，刚才摄于他的气势，她不敢说慌，也不敢多问。

不会是闻莺的仇人吧？可惜她什么也帮不了她，当下也只能紧紧盯着水镜，暗自祈祷。

听见这子夜文殊的声音，闻莺僵硬地回头，卧槽他怎么回来了？！

“子夜道友，这少年好不讲理，上来就杀我儿，请道友主持公道！”

北风城隶属云和宗门下，卢启铭在这儿坐镇，前段时间青崖书院的人刚和他打过交道，他对这个绝世天才映象深刻。

子夜文殊也没想起来他是谁，不过不影响他问话：“为何杀人？”

“替人报仇。”

“谁能让你出手？”

“我相好，她父母都死在卢启铭手里，这事待会儿我跟你解释。”

卢启铭一看两人分明认识，不仅大呼：“道友不可信他，老夫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，请道友救我。”

“你少抵赖，她爹苏恩施跟你是结拜兄弟，你为了夺宝杀人全家，没想到玉儿因为走亲戚躲过一劫，老匹夫，拿命来！”

子夜文殊眉头深锁，闻莺现在的样子，实在和梦境一模一样，“你先冷静一下。”

“私人恩怨，你别管行吗？”闻莺真的是服了，他怎么回来了？还这么巧？她真的好无语！何况他有什么立场来管教她？

“我说不许杀人！”子夜文殊突然大怒，攥紧琴弦，划破他的手掌，鲜血丝丝。

“我都说了，私人恩怨，私人恩怨，听不懂？你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？！”闻莺怒目而视。

她愤怒不已的样子，好像下一刻就要连他一起怪罪，“不能听你一面之词，卢道友还没说话。”

闻莺吃软不吃硬，子夜文殊决定先稳住局面。

卢启铭一听苏恩施的名字就知道，闻莺是帮人报仇来了，而且他有人证，趁着他们说话，赶紧开溜。

两人专心吵架，居然没发现。

等闻莺去找他的时候，已经只剩个小小的背影了。

赶紧收了琴去追人，说到要做到，她答应了玉娘，不想以后再去找这个卢启铭。

子夜文殊也跟她一起，还喊卢启铭：“卢道友，请留步，事情如何，还请说个清楚。”

闻莺被他气笑了，“他都心虚跑了，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
卢启铭一边回话一边接着跑路“子夜道友，这小儿杀气太重，我实在不敢留步，还请帮我拦下他，日后必有重谢。”

“有我在，必然不会教她滥杀无辜。你放心回来。”

闻莺发现自己跑不过子夜文殊，又听见他说这话，合着在他心目中，自己还是邪魔外道？

当下停住身形，笑着问了句：“是吗？”

说话间，小巧玲珑的铃铛从她手里脱手而出，在空中化为一柄无把轻薄的飞刀。

粉色光影一闪而逝，非目力可及。

卢启铭只感觉脑后一凉，接着是气海金丹碎裂，立刻失去所有知觉，这时候飞刀已经带着粉色的拖尾，重新盘成铃铛回到她身边。

子夜文殊在不远处看着他往下掉，一双眼睛还没闭上，气息已经绝了。

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。

为什么？”

子夜文殊转过头和她对峙，闻莺莫名有些心慌，收起了得意的心态，不过，我有证据，还有证人，怕他干嘛？

“杀人偿命，天经地义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？”

“我有证据，还有人证，懒得跟他纠缠。”

“所以你就直接动手？”

“当然。”要不是他突然出现，现在自己已经完事出发了。

闻莺的随意，让子夜文殊越来越愤怒：“谁教你的？你替人报仇，你敢肯定她说的就是真相？”

“你别用这副语气跟我说话，只许你主持公道？我就是滥杀无辜？”

子夜文殊的语气，让闻莺很不服气，自己又不是青崖弟子，随便他责问。

闻莺一摔袖子，准备走人，子夜文殊是个直肠子，跟他辩论，只会把自己气个半死。

“站住。”

“跟我下去，带上你的人证，说个清楚。”

不愧是你，子夜文殊。

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？你要帮他就拔刀，赶紧的。”何欢铃带着拖尾在她身前盘旋，像颗粉色流星，美丽非常。

闻莺现在的心情就是烦，说不出的心烦意乱，恨不得拔剑杀人的那种。

后来回想起来，这个感觉应该是来自于子夜文殊，他的无情，他的刻板，让她绝望又无法改变。

子夜文殊不知道，这一刻他和闻莺的心情是一样的，闻莺肆意妄为，无视他的好意，这一切都让他想起了梦境。

“你师父已经死了，你再这样肆无忌惮，只会害了自己。”

“我怎么就肆无忌惮了？我都说了，我有证据！我有证据！爱信不信。”

闻莺握住合欢铃，再跟他说下去，只怕它就要随心而动了，子夜文殊对杀气最敏感，闻莺杀意已生。

是对他。

“要解释，你自己去。”闻莺飞身离开。

“你想跟我动手？因为我说他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