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宋院,闻莺欢欢喜喜去挽子夜文殊的手臂,一路上还唱着刚才的曲子,蹦蹦跳跳。
子夜文殊推开院门,把人带了进去,过门槛的时候,闻莺差点绊倒,直接抱住他的腰,挂在子夜文殊身前。
“别推,我晕得很。”
这会儿倒是机灵。
子夜文殊本想甩开她的手,看她扶着额头难受,大手换了地方,揽住她的肩和她面对面,“你们以前也这样?”
“没有啊,你在这儿我才来的,谁叫我那天一时兴起,答应了孟河泽。刚好这次你也在,要不然我根本没机会履行这个约定。”
白天有人跟着,晚上她觉得有些背着人做坏事的心虚。闻莺在改变仙音门的同时,也在被周围的人影响。
少年闻莺趴在他胸前,语气飘忽,酒气熏然,“你先变回来。”
“哦,好的。”
“闻莺,”
“嗯?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?什么事你都敢做,也不怕我生气,反正你能把我哄好?”
闻莺把头埋在他胸前,闷闷的笑,“我没有,不过是一场幻术而已,还有纪辰,刚才他脸红得像柿子,笑死我了。”
“好笑?”
“是好玩。没想到除了你,纪辰也这么纯情,他不会两辈子都没对象吧?”
“闻莺,”
“嗯?”
子夜文殊托着她的下巴,凑上去吻她,唇齿错落间,狠狠咬了她的舌尖。
正是动情之时,闻莺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做,倒吸一口凉气,连酒都醒了不少,“干嘛?”
“你快把我气死了。”
“乖啦,是你在大惊小怪,明明常见得很,我都已经很收敛了。”
子夜文殊将人圈在身前,“衣衫不整,靡靡之音?这就是你的收敛?”
“我觉得都很正常,你不会真的没见过吧?”闻莺有些不信,“你都跟我进过春风渡,没见过这些?”
“那是什么地方?这是什么地方?跟你在一起的又是什么人?!”子夜文殊气得厉害,闻莺还敢提春风渡,“你在外人面前不能庄重些?”
说到这里,他愣了一下,原来这才是他最生气的地方。
他们谈笑自如,只有他融入不了。
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面,这本来也是闻莺的朋友,论及关系,他才是外人。
偏偏闻莺此刻晕乎乎的,没领会到重点,“哪有外人?不都是自己人?”还劝子夜文殊,“这辈子这么长,要是都跟你一样,这得多无聊?朋友多才好玩。”
子夜文殊紧紧掐住她的肩,“你觉得我无聊?”
“不是你无聊,而是我喜欢热闹,你太孤单了,我希望你多交些朋友,刚好卫真钰他们不光人品靠谱,还是同道中人,你又不需要避嫌,多跟他们玩呀。”
“在遇见你之前,我根本不懂什么叫孤单。”
“是你把我从清净中拉出来的,如今嫌我冷淡,无趣?”
子夜文殊不想再听她辩解,一只手捂住她的嘴,一只手搂着她贴近自己,“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?”
闻莺眨眨眼,不是在吵架?怎么跑题了?
云堆翠髻,霞飞双颊,紧贴着他的娇软,祈望着他的一汪秋水,什么风月比得上她?
子夜文殊滚了滚喉头,隐忍着亲在她额心上,音色暗哑,“你不知道,但别人都知道。”
“他们不知道这是我的宝贝,我不许别人看,别人碰,连肖想都不行。”
“好好做你的仙门之主,高高在上,别让我伤心。”
子夜文殊前言不搭后语,但闻莺懂了,自己的所作为,惹人注目,招人议论,她不在意,但子夜文殊气得怒发冲冠。
闻莺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高高在上这个词听起来就很孤独,可是她最害怕孤单了。
“今晚你走后,我跟孟河泽切磋。”
……
他停下叙述,闻莺忍不住打破这持续压抑的气氛,“你赢了?”
“我受伤了。”
啊?
闻莺赶紧找出醒酒丹扔嘴里,从子夜文殊身前离开,转头去扶他,“怎么不早说?还喝酒?伤哪儿了?我看看?没道理啊?他应该打不过你才是。”
毕竟子夜文殊同辈第一人可不是吹得,何况他还被琴仙调教过。
桃蕊给孟河泽用热毛巾擦了脸,解开被鲜血浸湿的纱布,给他换药,“怎么伤成这样还喝酒?”
“酒不醉人,人自醉。”
想起今晚的景象,孟河泽笑出声,“对啊,我跟他生什么气?不过是个可怜人,他媳妇把休了,人家逍遥自在,他一个人孤零零的,怪不得他要气死了。”
“哪像我?美人在怀。”
“都伤成这样了,还有心思想这些?”桃蕊抓住他的手,白了他一眼。
孟河泽挑起桃蕊的下巴,“伤我的人,他有个貌比天仙的心上人,还跟他心心相印,可惜他再也碰不到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人,除了他夫人,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石头,如今没了名分,只能干吃醋,酸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