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雅已经习惯闻莺跟他们的亲近,只是今年有个子夜文殊在场,始终觉得气氛古怪。
“别忙走,待会儿我再悄悄出来找你们玩。”
分别时,闻莺悄悄传音,以前她不会这样做,但现在子夜文殊也在,跟朋友通宵算什么?
“记得答应我的事。”孟河泽提醒她。
闻莺点点头,给他一个放心的手势,“我没忘,小意思。”
她就这样潇洒的带人离开,卫真钰终于忍不住向子夜文殊求证,“闻莺一直这样?”
“嗯。”活泼机灵,很可爱。
“你喜欢年纪小的?”孟河泽有些意味深长。
子夜文殊不想跟别人聊闻莺,”现下有空,不妨切磋一二?”
“好啊!”
纪辰跟卫真钰也跟着去看看,人在气头上,刀剑无眼,别出什么事。
闻莺把南风放在帐子里,幻化成她的样子,自己悄无声息从窗户翻了出去。
八月十五这一天,本来不算什么节日,只是从宋潜机在这一天回来开始,就成了大节。
神城如今名副其实,这里住着此世唯一的神。
夜色深沉,灯市如昼,街上人来人往,各种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。
闻莺出门转了一圈,感受了一下过节的热闹气氛,这才掏出镜子询问子夜文殊,“你们在哪儿呢?”
战斗已经结束,子夜文殊平静回答,“宋院。”
“吃不吃冰糕?我给你们带?”
子夜文殊看了看左右,没人有意见“吃。”
闻莺没在街上买,拐进今天生意格外兴隆的清风阁,要了几份酥酪,顺便跟掌柜随口打听了一下玉儿的近况。
“老板娘?”老掌柜打量了一下眼前气度不凡的少年,迟疑着问“您是林云英,林公子?”
意识到有事发生,闻莺站直了身子,“不错,她找我有事?”
“老板娘交代我,若是您有空,明日巳时,她在这里等你。”
“好,明天我一定来。”
“她最近如何?”
“这个…明日您还是听她自己说吧。”
闻莺每年过来都会问问她的近况,有时还带东西,但掌柜并不记得她的样子,这次他记得了,是个清贵的公子哥。
也不知,能不能救救老板娘。
子夜文殊察觉到闻莺到来,起身去给她开门,她依旧是白日少年的样子,眼波潋滟,一见他就笑。
“给你的。”闻莺先递给他一个份,悄声传音,“看在这碗特制酥酪的份上,待会儿给我个面子,别在这儿生气。”
子夜文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白瓷碗,里面的酥酪像座五彩缤纷的水果覆盖的雪山。
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这些,不过要是只有他不同,他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。
“嗯。”
宋潜机的院子很大,也种了很多植物,月下影影绰绰,在这其中摆张条桌,和友人赏月饮酒,再诗意不过。
闻莺不光带了酥酪,还带了灵酒,几碟小菜,虽然宋潜机吃不了,但也给他一双碗筷,一只酒杯。
卫真钰抿了口酒,“这么淡?”
“喝酒是雅事,”闻莺看了看左右,“上次我答应河泽要给你们单独看一场幻影,你要是这么快就喝醉了,可就没这个眼福了。”
子夜文殊搁下勺子,所以…闻莺是因为这个?如果没记错,她当时的想法是……
“拭目以待。”孟河泽挑着眉,看向子夜文殊,“你不会不好意思看吧?”
子夜文殊没接话,只看着闻莺,“闻莺。”
对于子夜文殊的警告,闻莺理直气壮,“你自己说的,要言而有信。”
是她原来的声音,子夜文殊知道,这是在提醒他刚才答应过的事。
“你别太过分。”
“今天可是过节诶,就当我们一起看仙音门的中秋晚会了,放轻松。”
蜃珠被她抛了出去,上面的云烟在花前月下,化作一缕青烟,扶摇直上,如烟花绽放,在视线里迅速涂改着夜空繁星。
穹顶显现,四处花团锦簇,富丽堂皇。
要看歌舞,还是得在台下,太远太近都不行,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,闻莺满意地端起瓷碗,用勺子舀酥酪吃。
光线稍暗,台上垂落绣着金线的薄纱,奏乐的乐师坐在两侧,男女皆是相貌堂堂。
热情明快的乐声一起,气氛瞬间从清净的清新田园,来到逍遥快活的歌舞坊,纱帘落了下来,显露出一群身姿曼妙的歌姬。
手臂,腕间,足下,到处是玲玲作响的金铃,在舞动间,若隐若现的玉色肌肤,姣好的身一览无遗。
眼波流转间,勾魂摄魄。
卫真钰紧紧抓住扶手,侧过头去看子夜文殊,他什么反应也没有,还叫闻莺少吃点乱七八糟的东西,让她一勺冰糕堵住了嘴。
卫真钰松了口气,“还以为只有男人爱看这些?”
“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啦,美人,美酒,美食,美景。”
闻莺邀孟河泽喝酒,刚才子夜文殊半点没给人家面子,太尴尬了,“要是少了这些,人生还有什么意义?”
孟河泽跟她碰了一杯,“言之有理。”
她的幻影总是别开生面,这些舞姬的神态喜悦而自然,她们的舞蹈不是为了取悦别人。
每一个动作的舒张,肢体与神态的协调,优雅地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,叫人见了就身心愉悦。
纪辰满面通红,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,孟河泽笑着打趣他,“你会害羞?不是吧?”
纪辰竟然真的不好意思,闻莺在低下拉了拉子夜文殊的手,让他别不理他们。
“有什么不好意思?这是西域特色,他们那儿的人热情好客,歌舞也一样活跃烂漫,除了天气忽冷忽热有些烦人,可好玩了。”
孟河泽,“你什么时候去过?”
“我师父虽然足不出户,但是他已经带我走遍了修真界了。我去过有意思的地方可多了,待会儿给你们详细介绍。”
闻莺举起酒杯,“朋友们,祝我们前程似锦,一年更比一年好。”
子夜文殊狠狠捏了一下闻莺的手,也端起了杯子。
孟河泽笑着问闻莺,“当门主感觉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