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秒如年。
须臾,才听谢只道:“这么丑的荷包,你也随身带着。”
施元音脸色僵了一瞬,明明早有预料他会故意找茬,但施元音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无聊到找一个荷包的茬。
“这是我自己做的,原本是打算送人的。”她小声咕哝,语气隐约透着不悦。
“送人?”
谢只面色骤然一沉,嗤道:“送给温家那位的?他怎么得罪你了,你送个如此敷衍之物。”
施元音面上表情一变再变,最后索性沉了下来:“没有敷衍,这个荷包我做了很久的,世子看不上的东西,自然会有人欣赏。天色不早,我该回寿安斋了,告辞。”
说完,转身就要离去。
“谁让你走了。”谢只眼底布满阴霾。
施元音脚下一顿,表情有些僵硬,转身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,“世子还有别的事吩咐?”
在这男人面前就得憋屈着,省得起矛盾。
“你就这么心悦那个温家二郎,不会女红,也要给他绣荷包?”
他话里带着十足的嘲讽,听的施元音下意识就抿紧了嘴角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心悦温璟,但她喜欢温璟的温文儒雅,也中意他的家世,若是能与他订下婚约,于她而言有利无弊。
之前谢只不是老怀疑她有蓄意勾引谢羽臣和他吗,此刻应下,误会也能迎刃而解。
微一思量,施元音回道:“是,我是心悦阿璟。”
谢只黑下脸,一双陕长的眼阴冷地紧盯着她,诡谲的火光越来越浓。
看着他冷峻的神色,施元音心下微沉。脑子里不知怎么的,突然想到李明月吹嘘说谢只从小习武,孔武有力,一拳打死个老虎不是问题的话……他不会要对自己动手吧?他到底在生气什么?
“今日多谢世子的衣裳,我…我不会再麻烦您给我送东西了,以后我掉了什么东西,世子尽管视若不见就是。”她细如蚊声,表情难掩惧色。
谢只脸色难看,所有的愠怒,到最后化为了笑意,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弯了弯:“施元音,我是能吃了你吗,你至于这么害怕?”
施元音眼睫微微一动,垂着头,感受到一束炽热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。
“我没有。”
她嗓音软软糯糯,话里还带着些许无奈。
谢只越看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,心里就越生气。动嘴是不可能的,动手更不可能,实在无可奈何,他一脚踹翻边上的石笼灯,转身离去。
施元音吓得浑身僵硬,直到那抹红色消失在夜色之中,转身拔腿就跑。
她脚步都不停一下,比以往走的都要快。
台阶下,久等多时的春喜,话都还没得及说,就看见施元音像一阵风似的从她勉强跑过。
直到进了寿安斋,施元音这才缓缓松了口气,腿一软,扶住木栏倚靠在柱子上,紧紧捏住一边的裙摆。
春喜跟了过来,神色忧忧道:“姑娘,世子找您说什么了,他是又欺负姑娘了?”
“没有。”施元音从喉咙里挤出一声,随后像是自言自语道:“这么久了,他就是看我不惯,不碍事的。”
那一脚要是踹她身上,估计人都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