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喜眉头深锁,思忖道:“可是老太太和世子近日关系不是还挺那什么的么,老太太该怎么和世子开这个口呢?”
施元音沉吟道:“外祖母是直爽性子,要么就是派人去找世子回来,要么就是亲自登门了。”
“啊?!”春喜瞪大眼道,“可是依奴婢看,老太太要是派人去找世子,世子肯定不会搭理的。”
施元音不置可否,抿唇一笑道:“连你都知道的事,外祖母肯定也明白,所以只有第二条路喽。”
春喜道:“可是老太太怎么会知道世子住处,而且世子可是嘱咐了您,不准将他住处告知老太太的,老太太要是突然去找世子,世子肯定第一个怀疑您。”
“怀疑我?”施元音莞尔道,“傻春喜,若外祖母真要在上京城找一个人,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踪迹。”
春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有道理。
她道:“可是姑娘,奴婢瞧着世子对锦宜姑娘似乎无意啊,若是老太太真去找世子,让世子娶了锦宜姑娘的话,十有八九不欢而散。”
施元音脚下一顿,略带深意的打量起春喜,言语诧异道:“不错呀春喜,你今日想事怎么如此聪慧了?”
春喜突然被夸,哂然一笑道:“哪里,哪里。主要是跟着姑娘变聪慧的。”
“跟着我?”施元音无奈失笑,“也不知这是夸还是贬,毕竟你上回向方为透露我梅花痣的事我可还记得呢。”
“……”春喜瘪瘪嘴,“对不住呀姑娘。”
“无碍,手臂上有痣也不是极私密之事。”
施元音默了一会儿,道:“对了,等会儿我想出府一趟,你去准备马车,要悄悄的别让太多人知道。”
春喜应下,赶紧就去备马了。
马车上,春喜撩开窗帘瞧了瞧,发现是去桐梓巷的路,不解道:“姑娘,咱们这是要去找世子吗?”
施元音看着手中的游山居士诗集,眼也没抬地点了点头。
春喜眉头一皱,歪着脑袋道:“为何?世子背上的伤不都好痊了吗,似乎也没必要再登门看望了呀。”
“我不是还欠了他人情吗,”施元音盯着书,慢吞吞翻了一页,“这人情总得还才是。”
春喜道:“姑娘说的还人情,难不成是提前告知世子,老太太要替锦宜姑娘说媒这事?”
施元音从书中抬起头,道:“也不完全,主要是世子的脾气不太好,外祖母突然登门找他谈论婚事的话,连你也说十有八九不欢而散,既如此,何不让世子提前知道有个心理准备,于外祖母于世子都好。”
话音刚落,车厢发出轻轻敲响。
“元音姑娘,桐梓巷到了。”
车夫的声音从外传来。
施元音放下书,由着春喜扶下马车。
正堂里,少年坐在红木椅上,手上拿着本兵书,脸上分明是专心的神色,可一只腿却还吊儿郎当的屈踩在椅上。
另一边的花窗下,络富安和尤昌对坐着品茶,欣赏窗外的桐子花。
不多时,方为领着人进屋。
“世子,元音妹妹和春喜又来看望您了。”
谢只闻声抬眸,目光所及只有背光而入的蓝衣少女,几日不见她似乎又漂亮不少。
他略显突兀地放下屈着的那条腿,端正了坐姿,语气僵硬道:“你来做甚?”
施元音步伐顿住。方为嘴角的笑意也硬了一下,低声回道:“世子,小的刚才不是说了吗,元音姑娘是来看望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