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只眉宇微蹙,沉默。
若是十几年前,师家要想把女儿嫁到王府做世子妃,自然无人置喙。
今时不同往日,有权有势的江南名门纷纷倒台。师锦宜的家世只是说出去挺好听,配不配得上,都得看王府这边的意思。
尤昌见他不说话,心中衡量再三道:“谢兄要实在觉着麻烦,我倒是有个办法,一劳永逸,一次解决。”
谢只斜了他一眼,“说说看。”
尤昌道:“谢兄都搬出王府快小半个月了吧,这些天王爷王妃也没找人寻你,这就证明他们不管你了呀。”
“所以呢?”谢只语气恹恹。
“所以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呀!”尤昌的眼神里莫名透着几分羡慕,继续说道,“既然现在无人管你,你身边多个姑娘照顾不是合情合理吗?”
谢只冷道:“你让我找外室?”
尤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络富安一脸肃然,呵斥道:“这可不行,谢兄要真找了外室,那在上京城高门中的名声岂不真毁了,别说谢老太太,估计顺安侯府赵大娘子都不肯把姑娘嫁给谢兄了。”
尤昌啧啧两声,“逢场作戏,要真是两情相悦,哪会在意这些。”
络富安道:“那也不行,你是想谢兄旧伤将愈,再添新伤?”
尤昌瘪瘪嘴,正觉得这个法子似乎不太妥当,却听谢只突然道:“哪来的姑娘与我逢场作戏?”
“啊?”尤昌愣了愣,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谢只的意思,眉头一挑道:“谢兄同意这个法子了?”
谢只反复忖度,闷“嗯”了一声。
络富安板着脸道:“谢兄三思,尤昌兄的这个法子就是个馊主意,你要是真不喜欢师锦宜,直接了当跟你家祖母说清楚便是。”
尤昌不悦地站起身,道:“我这个怎么就是馊主意了,反正谢兄不喜欢在婚事上听从家中人安排,何不趁着这次机会该断则断。再说了,又不是真找外室,就是找个姑娘伺候生活起居罢了。”
络富安噎语,是有几分道理。
谢只眸色黯淡,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,说道:“说的容易,去哪找个姑娘来?”
尤昌啪的一声打开折扇,笑道:“这事儿就交给我。”
次日一早。
辰时没到,谢老太太就登门了。
天气阴沉沉的,寿安斋上下十几号人,原本宽敞的桐梓巷变得拥挤不少。
师锦宜最是忐忑,一路都绷着脸。
施元音和她同乘一辆马车,来时也曾宽慰两句,不料没被搭理,似是紧张过了头。
到了宅邸外,师锦宜更是丢了魂,跟着谢老太太一道进去时,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话都不说一句。
方为领着一行人往正堂走,少不得被谢老太太问话。
“谢只那混小子最近过得可还好,身上的伤痊愈了?”
“回老太太话,一切都好,世子身上的伤也已痊愈。”
谢老太太笑容和煦:“年轻人的身体就是不一样,不像我这糟老婆子,一病大半月都未见好。”
“……”方为暗暗咽了咽口水,“老太太别担心,俗话说病去如抽丝,您的身体早晚无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