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老太太叹了口气,道:“你是会说话的。世子不在王府的这大半月,红园还常去吗?”
方为额头冒出不少密汗,斟酌道:“世子在外不同以往,行事收敛不少,红园那地儿这段时间更是没再去了。”
谢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那就好,世子都快十七了,行事收敛些没坏处,你在世子身边服侍,世子有不端的地方得提醒,不可纵容,知道吗?”
方为笑容渐渐凝固。
若是换做以前,他肯定狗腿式的连连应好,可是现在一想到厨房里正在准备茶盏的那位,背后就冷汗直冒。
“我跟你说话,你没听见?”谢老太太见他不吭声,语气明显沉了下去。
方为浑身抖了个机灵,忙道:“是是是,老太太说的极是,这些话小的定谨记在心。”
到了正屋,房门还紧闭着。
谢老太太皱了皱眉,指着那门道:“世子还没起身?”
方为嘴角抽搐,昨晚和尤家络家那两位公子喝了半宿,此时能起身才怪呢。
“其…其实已经起身了,就是还没来得及换衣呢,老太太移步花厅小坐一会儿等等?”方为胆战心惊,身子几乎是躬到九十度。
寿安斋上下一行人的脸色皆是一沉。
敢让长辈等,全天下也没谁了。
谢老太太黑着脸,冷笑道:“行,那我这个做祖母的,就先去花厅等等罢。”
等一行人走远,方为立马撒开腿,两步跨上台阶敲门,压着嗓子道:“世子,快起床啦,您祖母来啦,世子,快点起床……”
敲了许久,门才打开。
谢只满脸倦色,冷道:“人来了就来了,一惊一乍的干什么。”
方为苦着脸道:“不是啊世子,老太太这突然登门着实吓到小的了,还有今日一早尤二公子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谢只看他叽里呱啦的就烦,转身进屋道,“先伺候更衣。”
方为抿紧嘴,乖乖跟了进去。
谢老太太在花厅等了半刻不止,谢只才姗姗来迟。
许久不见,谢只对他这个亲祖母依旧没半分亲热,甚至在里屋逗了一会儿鸟才来的。
谢老太太张了张口,似是有许多话说,但话到嘴边,却变成不阴不阳的一句:“可算来了。”
“祖母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。”谢只明知故问,在距离她最远的椅子上落座。
不经意间,目光掠过谢老太太身后的施元音,小丫头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,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半分。
“许久不见,你也不知问祖母安好,瞧着是越发没规矩了。”谢老太太忍不住抱怨。
谢只笑笑道:“晋阳王府与桐梓巷,一北一南,来回都得一个多时辰,祖母若是欠安,怎会想着来看我。”
谢老太太睨了他一眼,伶牙俐齿。
“你出来都多久了,还不想回府?”
谢只敛着眼眸,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道,不说话就代表不想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