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罢了,你不想回去我管不着。”
谢老太太默了默,瞥了眼师锦宜道:“锦宜丫头,你今日不是给世子做了糕点吗,还不快端出来给世子尝尝。”
“是。”师锦宜笑容忐忑道,“花楹,把食盒打开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——花楹刚将挎在臂弯的食盒一手打开,就听谢只突然出声。
空气仿佛凝固。
施元音皱了皱眉,暗暗腹诽她越发不懂谢只了,任谁看他的这个态度,也不会觉得像是对心悦姑娘该有的。
难道昨天她猜错了?
师锦宜弱弱道:“世子不是才起身吗,我做的糕点甜而不腻,最适合做早上吃了。”
谢只语气冷淡道:“多谢,不过我不爱吃糕点。”
师锦宜笑容勉强,“那…那这糕点就等世子想吃的时候再吃罢。”
话音刚刚坠地。
就有个模样姣好的姑娘端着茶盏进来。
瞬间,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。
这个姑娘一看就不是女使打扮,粉色襦裙,头上簪了一对流苏钗,走路扭着腰肢没个规矩样。
谢老太太顿时垮下脸,压着怒火道:“你是哪来的丫头?”
那姑娘吓得手抖,端着的茶盏差点洒出来,她神色惶惶地颔首欠身,道:“回老太太话,奴家姓徐,名招娣,是清芷瓦肆的女怜。”
众人心头皆是一愕。
坐在下首的师锦宜倏时抬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清芷瓦肆里的女怜能是什么良家姑娘,突然出现在谢只宅邸,定是……
她不敢往下想,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抬起头来,我瞧瞧。”谢老太太道。
徐招娣抬起头。
只一眼,施元音便恍了神,震惊到耳边只剩下嗡嗡声。
这个姑娘一进来,她就觉着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,原来是上次清芷瓦肆唱戏的青衣!
洗干净了戏园子里的浓妆艳抹,这个人眉眼与她更相似了。
眼波流转,杏眼朦胧,十分有灵气。
谢只看傻了眼,其实他最初也没认出这个女人甚至听名字也没想起,直到她抬起头,才知她就是唱《残荷听雨》的那个女怜。
谢只烦躁地皱了皱眉,回头看着方为,方为随即用嘴型解释:“是尤二公子送来的,不关小的事啊。”
尤昌?谢只捏了捏眉心,这才回过神,想起昨天尤昌说他来安排的那番话。
屋内的氛围仿佛一根紧绷着的弦。
众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,看了看徐招娣,又悄悄看向施元音。
眉眼实在太像了。
谢老太太慢慢捻着佛珠,瞧不出喜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