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元音在经过谢只身前时,侧首睨了他一眼,不为别的,就为了这个徐招娣。
找什么样的姑娘不好,偏偏找了这个女怜。
上次在清芷瓦肆,就因她们眉眼相似这件事,没少被议论,现在他又把这个人招进宅邸。
要是被府中人,尤其是主母看出来,还不知会不会多想。
烦死了!
回晋阳王府的一路上,气压低得可怕。
所有人大气不敢喘,直到到了寿安斋,将谢老太太送进正屋,才松了一口气。
东厢房,施元音正准备回榻睡个午觉,不想春喜却突然来敲门,说是师锦宜惹谢老太太生气,让她去正屋瞧瞧。
施元音自不能空着手去,绕去厨房,端了碗消火的凉茶,还没踏进正屋,就听里面传来哽咽声。
“老太太我就想留在您的身边,不管汴州好与不好,锦宜就只想在您身侧伺候着!”
“锦宜,你明年可就十七了,你是师家嫡出,我怎可能把你一直留在身边!”
听谢老太太略微有些严肃的语气,可想而知里面的气氛有多僵硬。
师锦宜的哭声就没有断过,“可是锦宜不想去汴州,就想…就想留在上京城。”
施元音听这哭声,快背过去了。
少顷,施元音硬着头皮走进去,恍若未闻的说道:“外祖母,孙女儿给您端了碗厨房新做的凉茶,您快尝尝吧!”
屋内蓦地安静下来。
师锦宜斜跪在谢老太太腿边,捏着手帕,小声啜泣着,而谢老太太却将脸别开,一点也没去看已哭成泪人儿的师锦宜。
施元音小心翼翼的将凉茶放在桌上,正要离开,却听谢老太太突然出声:“都来了,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?”
施元音转过身,诺诺道:“方才春喜跟我说您在生气,我就想着端碗凉茶给您消会儿气,不想您是在为锦宜姐姐亲事生气,事关终身大事,孙女儿不好开口。”
谢老太太端起凉茶,刚送到嘴边就又重重将碗放下,砰的一声,吓的师锦宜浑身一颤。
少顷,谢老太太抬眼朝施元音递了个眼色,“来都来了,坐下,一起听着。”
“是。”施元音在下首落座。
师锦宜被谢老太太瞪了一眼,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起身坐下。
谢老太太端起凉茶浅抿了一口,语重心长道:“有些事原本不该由我来说的,但念着你们年纪小,不懂事,我这个做长辈是该提点提点。”
“你们都是清流门第出来的姑娘,与寻常人家不同,行事上得多惦记着家族,尤其是锦宜你,师家百年名门,你一个嫡姑娘怎能只为了自己而不顾家中意愿,一意孤行。”
师锦宜低着头,委屈巴巴的小声咕哝:“老太太,锦宜没有……”
谢老太太蹙眉道:“别插话,你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,性格单纯,所以才会觉着谢只那混小子好,觉着世子妃这个位置好,可你也看见了,他行事浪荡,瓦肆的姑娘都敢带回家,这样的人岂能托付终身呢?”
提到那个瓦肆女怜,师锦宜面色骤然僵了一瞬,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施元音。
心里无端多了几分猜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