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两人出门时,已快辰时。
北院不同于东院人少僻静,几乎三步就能遇见一个人。
施元音随着谢只往正堂走,浑身都不自在。
不自在的原因就是但凡经过他们身边的女使仆妇都要向他们问安。
“请世子,世子妃安好。”
“世子,世子妃金安。”
“请世子富安,请世子妃妆安。”
“……”
直到进了正堂,耳边才得安静。
此刻,谢铮则与荣氏端坐在正堂上首。
两人脸上皆是喜气洋洋的。
尤其是荣氏,见到施元音进来,万分热情道:“元音来了,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了,晚些来也无妨的。”
施元音款款福身道:“父亲母亲宽容,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,今日其实算是来迟了。”
“哪里的话。”荣氏说着,突然注意到施元音脖颈上的红痕,脸色滞了滞道,“元音,昨晚休息的可还好?”
施元音抿了抿唇,“挺好的。”
话落,于妈妈端着两盏茶进来,笑容满面道:“主君,主母,这新婚第一日的规矩,世子妃该给您二位敬茶了。”
施元音接过茶盏,朝谢铮则道:“父亲,请喝茶。”
谢铮则接过茶盏,又递去一封红包,温声道:“以后便是一家人了,在北院不必拘束,有何事尽管来主院。”
“多谢父亲。”施元音揣好红包,转手端起另外一杯,恭恭敬敬递到荣氏面前,“母亲,请喝茶。”
荣氏抬手接过,浅浅抿了一口,然后放下茶盏,起身将施元音拉到身侧坐下,低声道:“以后你与三郎就是夫妻了,那小子混不吝,他若是欺负了你,你且来告诉母亲,母亲替你做主。”
施元音抬眸看了一眼谢只,道:知道了母亲。
谢只却有不满,懒倦地在旁落座,翘着二郎腿道:“父亲,母亲也太偏心了,这话里话外都偏袒着元音,倒显得我这亲儿子是个倒插户。”
荣氏剜了眼他,“谁让你这孩子从小不老实,元音性子柔弱,可不能让你欺负了她。”
谢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性子柔弱?
昨晚榻上勾引他时,可没见她半分柔弱,满背都是她的抓痕,这丫头就跟属猫的似的。
“母亲放心,我可不敢欺负她。”谢只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施元音,语气透着几分意味不明。
“你这么说就好,”荣氏顺了口气,又问,“这都成亲之后,施家那边可有打算?你们可想过去丰州一趟?”
施元音神色一沉,还没等她做反应,谢只倒先发话了:“丰州太远了,元音身体不好,回门的事暂时搁一搁吧。”
谢铮则板着脸道:“回门虽是规矩,但也不是死规矩,不过去不去丰州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。”
说完,他转头看向施元音,严厉的神色霎时一变,和颜悦色道:“元音啊,这回门的日子你看要不要定下?”
施元音嘴巴翕张了几下,回道:“还是依阿只吧,回丰州的事不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