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堆烟火就放在角落，他们拿到院中依次摆好，顾清这才发觉式样竟如此繁多，什么都有。

“怎么买这么多？”顾清问。

“因为不知你喜欢什么，就都买了。”

傅翎拿过九寅递来的火折子，侧头看见顾清正研究着一个貌似莲花的烟火，“那个老板说燃得快，你放在最后点。”

“嗯，还有别的什么要注意的吗？”

傅翎想了想，“点完后清儿记得跑来抱紧我。”

顾清语塞，想了想，问道：“为何？”

“我担心等会儿声音太响你害怕。”傅翎露出一个极放松的笑容。

顾清彻底不想理这人了，但转身之后却在看不见的角落笑了笑。

火光沿着引信一闪而上，伴着巨响，火光飞窜上苍穹，旋即大朵大朵烟花绽开，美不胜收。这一处稍暗淡，那一处又绚烂开放，烟火声远近相接，连绵不绝。

几家欢喜几家愁，顾清在心头默念，不禁敛眉轻笑，这样的佳节，以后怕不会再有。他侧头去看那个决定着他佳节之人，却发现他正蹲在院中树下，正专注着团着雪。

顾清好奇，走过去跟着蹲下，静静地看他握笔江山的一双手团出了两个雪球，忽然笑道，“清儿，我给你捏个别的，你想要什么？”

顾清歪头想了半天，说道：“兔子吧。”

言罢，傅翎果真又下手拢了一捧雪，捏出个扁圆身子，安上个圆圆脑袋，又用指尖仔细地雕琢出两个尖耳朵来。顾清寻找来两片红色花瓣作眼，一只活灵活现的雪兔子就此诞生，傅翎将它放到顾清掌心，顾清小心翼翼捧着，看得出十分喜爱。

“你怎会做这个？”

“儿时在宫中，没什么玩具，母妃就会自己给我做一些玩，冬日便会带我去院中堆雪人，久而久之就学会。”

顾清点头不语，将这雪兔子放到窗台上，这样一开窗就能看见。然后他一言不发地在身侧虚握了一掌松软剔透的雪，略一端详，塞进了傅翎毫无防备的衣领。

傅翎反应极快，才一触及就弹开几尺，却还是被冰的一颤。他微眯起眼，顾不上拍雪就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想要逃跑的顾清。顾清本就没站稳，被傅翎如此一拽，再稳不住身形，眼看就要向后倒下。

傅翎怕他摔着，匆忙伸手抱住他，腰腹用力一转，垫在了顾清身下，两人就这么不顾形象地摔在了厚厚的积雪上，傅翎正欲说些什么，一抬眼正对上顾清笑意深深的眼眸，这样光彩生动的顾清，很少见，傅翎一时愣住。

谁知下一刻，顾清挣脱傅翎环住他的手臂，往旁边一滚，伸手毫不犹豫地拍在身侧的树上，树枝随之一震，堆了满枝的落雪纷纷然，砸了傅翎满身，傅翎被通体的寒意唤回了神智。

傅翎拂开满身落雪坐起，看着一旁笑容灿烂的顾清，十分无奈，那清润的眉目此时色彩飞扬，晃了他的眼，即想将人拉过来狠狠教训一顿，又想轻轻亲吻那人高高扬起的唇角。

顾清乐了半晌，抬起手，将傅翎鬓发上的细雪仔细抹去。指尖触及额角时是微凉的，随着划入发中逐渐温热，极温柔的动作，引得傅翎心中激荡。

傅翎一把掐住顾清的下巴，四目相对，“清儿，给我点时间，好吗？”

顾清眼眸温柔坚定地看向傅翎，没有回答，而是掐住那人脖颈，将人狠狠压向自己，呼吸陡然靠近，最后融为一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