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听车夫方便完小跑着回来,不一会儿,就听到车夫恭敬的问好声。
轻而利落的脚步声传来,帘子被倏然撩起,天光透进来的瞬间,也露出了沈濯淡漠如神祗的脸。
座椅上的羊皮毯下有一团可疑的凸起,帘子还没放下,沈濯便出手如电,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,撩开羊皮毯的同时,大掌飞快地扼住了安宁的咽喉。
同一时间,帘子落下,马车内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。
安宁眼睛大睁着,手指死死地扣住喉间的大掌,因为窒息,脸被憋得通红,眼球微微凸出,眸光却依旧清冷而倔强。
沈濯瞳孔一缩,面上现出一丝愕然,同一时间,他飞快地收回了手。
车夫听到了动静,出声询问:“世子,出了什么事。”
沈濯提高音量回道:“无事,出发吧。”
马车慢慢动了起来。
安宁手捧住自己快要断掉的脖子,只觉喉管如被刀片刮过一般,疼。
脑袋开始回血,头皮又热又麻,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宕机。
刚才濒死的瞬间,她甚至连自己死后埋哪儿都想好了。
这狗男人,力气还真大!
她斜眼瞪他,而后者却是一脸无措。
沈濯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在他车上。
要不是她那双眼瞪着他时眼神太过熟悉,他差点就将她当成刺客给掐死了。
喉咙实在难受,安宁捂住自己的嘴低低咳嗽了两声,但想到马车外面其他人可能会听到,她便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尽量咳得不发出声音。
下一刻,身旁传来了一阵咳嗽声,并没有故意压抑。
安宁瞬间便懂了什么,在他的掩饰下,稍稍放松了自己的手,畅快地咳嗽起来。
喉咙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,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生理性的泪水,放下袖子的时候,发现面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修长的手指上正浅浅地捏着一只青玉的茶盏。
茶盏内,茶汤金黄,散发出浅淡的热气。
“不烫,可入口。”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安宁愣了一下,不再矫情什么,端过茶杯一饮而尽。
她仰头的喝水的那一刻,修长雪白的脖子尽数露了出来,白瓷一样的肌肤显得脖子上那泛红的掐痕格外扎眼。
沈濯目光一凝,抬手便想去摸那处红痕,在就要触到时,又突然反应过来,生生顿住了动作,趁着安宁没注意,飞快地将手收了回来。
他对她,从来就不可随心而为,从前是碍于礼教,现在是囿于愧悔。
待她将水喝完,他才主动去接她手上的茶盏。
“还要吗?”他低声问她。
安宁摇了摇头,正要抬起袖子擦嘴角的水渍,一块折叠整齐的方巾又递到了她的面前,这次她动作顿也没顿,袖子飞快地从唇上擦过。
沈濯收回手,将方巾置于一旁,一时,两人又陷入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