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黄的旭日阳光照进了清晨雨气氤氲的朦胧白雾之中,辽阔的荒原上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山丘,一行车队正浩浩荡荡地朝东南边驶去。
陈云忻坐在马车之上,连日的颠簸让她觉得有些疲倦,心里不禁暗自后悔当初干嘛要答应皇兄出使东海。
此时已是九月时节,北方又远比南方天冷,陈云忻将本来披在身后的大氅脱下来盖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公主可是觉得冷?”同车的侍女问道,“要不要拿些炭火进来?”
陈云忻摇了摇头,仍是闭着双目养神。
隔了一会儿,她似乎是觉得无聊了些,睁开眼看向自己对面的侍女,问道:
“你从前是在何处做事的宫女?我怎么好像都没在宫里见过你。”
使团已经驶离北魏的都城好几天了,但这还是陈云忻第一次主动找随行的侍女说话。
那侍女回道:
“我本是太后宫里的掌事宫女,太后娘娘觉得我做事伶俐,这趟出使东海,特意让我来服侍公主。”
陈云忻仔细看了几眼面前这个宫女的相貌,只觉得她五官清秀,容貌娇美,完全称得上是个十足的美女。
陈云忻自觉若是二人穿上相同的衣服,只怕旁人更多地会把她当作公主。
“太后?”陈云忻喃喃道,“那就是从前的皇后了。”
她的父皇妃嫔众多,是以她自己与如今的皇兄并非一母所生,她对从前那位皇后,也就是如今的太后,了解并不太多。
“公主要不要吃点水果?”那侍女问道,“使团带的梨我看着还新鲜,我给公主拿几个来可好?”
陈云忻也觉得此时有些口干,便点头让她拿了梨,那宫女便坐在陈云忻对面,拿着把小小的水果刀,认真地给梨削皮。
“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东海?”陈云忻打了个哈欠,问道。
“如今已到了大魏与睿国的边境上,再往东边走两三日,便可以自港口坐船到东海。”那宫女回道,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陈云忻又问道。
这一次,那宫女似乎是没听到,反而放下了手中削了一半的梨,又将那柄水果刀反复把玩。
陈云忻有些生气,开口道:
“你没听见我问你话?”
“公主没有必要知道。”宫女突然抬起了头,神色诡异,正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陈云忻。
“你说什么?”陈云忻怒道。
忽然,陈云忻听到马车外一声口哨声响,她还未来得及询问随行使团发生了何事,眼前的那位宫女却突然朝自己扑来,手中正提着那柄明晃晃的小刀。
变故来得实在太快,好在陈云忻有些武艺在身,本能地便将身体朝后一缩,同时又朝那宫女踢出一脚。
“你干什么!”陈云忻喝问道。
“还看不出来吗?”那宫女冷声道,“我这是要杀公主你啊。”
陈云忻虽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与那宫女相搏,可马车中毕竟过于狭小,她好几次都险些被那宫女的小刀刺中。
二人拆了几招后,那宫女见自己拿陈云忻不下,也颇感意外。
宫女的一刀突然刺中陈云忻盖在身前的大氅之上,但好在大氅是御寒之物,皮毛做得厚实,这一下并未扎到陈云忻皮肉。
陈云忻眼疾手快,忙将大氅一扯,那宫女拿刀不稳,水果刀立时便被搅落脱手。
陈云忻趁着她武器脱手,连忙掀开车帘喊道:
“有刺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