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佛手丹?”梁月疏的眼中一时噙泪,因着双手俱被身后侍卫所束缚,她只得任由那泪水自眼中垂落,一时惊心。
“你的事,本宫不想私自处置,到时发配你至大理寺,想必大理寺卿会替本宫好好地招待你一番。”
安逸凝神端详着她,说罢,起身欲离开。
“等等!”梁月疏急于站起身来,因被拘着,却到底未曾站起。
“如何?”安逸凌然看着她。
“梁州寻燕婉,抚世醉芳年。月下檀郎宴,疏林忆断弦。”梁月疏如数家珍一般,神情楚楚,竟兀自『吟』诵出这四句诗来。
安逸只觉此诗甚至熟悉,却一时记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抑或是听过这诗句。
“公主殿下,此诗可还熟悉吗?”梁月疏转头睨视着安逸,直至与她漠然的眼『色』相对。
“临死之人赋诗一首,只不过……不是你自己所做,又有何意义?”安逸迎面便道。
梁月疏的笑声彻骨,她淡淡看着安逸,一时笑不可遏,直令一旁的她的父亲神情怔仲,垂泪难言。
“这四句,是邵哥哥所做。”梁月疏微眯着眼眸,徐徐道:“殿下在霜月楼外,等候了裴邵半日光景吧,那日他所做诗句,你当真没印象?”
安逸听得此言,恍然忆起那日在霜月楼外的光景。
“看来你不够了解他。”梁月疏唇边带着血迹,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笑。
“什么?”
“他流连风月之地,并非不珍视我,而是替圣上——你的父亲盘查太尉通敌之事,不得已罢了。”梁月疏说时,神情郑重。
“自欺欺人。”安逸断然看向她。
“公主啊公主,这是一首藏头诗。不然你细想一下,每一句的第一个字,连起来是什么?”梁月疏笑中泛着泪花,晶莹俱在眼中。
安逸回身背对着她,一时间脑中嗡地一声。
那四句诗,每一句的第一字,联合到一起,正是“梁府月疏”四字的谐音。
她薄唇紧闭着,恍然忆起今日蓝水寺中的通天火焰,一时竟是锥心之痛。
“住口!”梁候兴再次起身,霍然甩落衣袖,这便要打在梁月疏耳畔。
只是同一刻,一人冲至身前,而那记耳光,不偏不倚地甩落在他的脸庞。
“泊昭!”
安逸惊痛地望向他,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