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我用词不当,可是绫罗,你当日能够把赎身的银两赠给青儿,只为让她去找我,找我来救你。你我这样的感情,为什么要在这些无谓的文字上纠缠呢?”
上官清友说得清晰,他的思绪更是稳定下来。
安逸着实无法再做纠缠,她在心中长叹一声,却在面上仍是一副寻常模样。
“你我的路,日后还有很长呢,如今历经这些事情,我也只会更珍惜你。”
他说罢,见安逸面无表情,继续说道:“日后……”
安逸瞬时打断他的话,直道:“上官大人,日后,绫罗真的能够入得了上官府吗?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问?”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,蓦然抬头看着她。
安逸慨然一笑,俯首不语。
谢氏曾经告诉过她,如果她对着一名男子欲言又止,假若他心中有她,便一定会主动相询,绝不会等到她再次开口。
她一时想起这句话,便索『性』垂目不言了。
果不其然,上官清友的声音立时传来。
“绫罗,我或许不能马上娶你为妻,你……”他说得极是吃力,然而安逸看着他,却并无一丝错怪。
她笑着,摇了摇头。
“绫罗不求其他,甚至不求名分,只想……得到大人你的,你永远的爱重。”她说出这句话时,一时间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时光太快,安逸心中一痛,忆起从前。
假如那时,在赵国时,她能够有半点如今的勇气,只怕她和裴邵……
她闭目,不敢再想。
并非她的勇气增加,而是因为如今,她不是长孙安逸。
绫罗是风尘女子,她可以做的事情,可以说的话,有太多、太多……
无论她怎样,有教养亦或是轻浮放纵,都可以随意解释。
因为没有人真正看重她,没有人真正将她视为一个贵重之人。
但是长孙安逸不是。
安逸很清楚,很多话,很多事,这一生也无法亲口道出,亲自言明。
不是因为那所谓的颜面,不是……
“我会给你名分,会永远爱你。”上官清友的声音打破她的回忆,“如果这世上,有人和我争抢你,我必不会放过他。”
他的话笃定而郑重,然而这本该是一句暖心之语,在安逸听来却有一丝寒冷意味。
她也不知道,这究竟是为何?
许是因为这北国的冬日,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海誓山盟……
她默默抬起眼眸,定定看着他,点了点头。
“上官大人,你……”
“别这样叫我了。”他笑着抚上她的唇,一时间笑道:“大人大人的叫着,在旁人听来,还以为我上官清友在家中,也不忘官腔呢!”
“那我叫你什么?”安逸随口道。
“就叫我清友好了。”他朗朗双眸含着情愫,一时间立即道。
“清友……”她似是在重复,却含羞一般侧过身去。
“叫一次嘛。”是他在说话。
安逸尽力展开一个笑容,侧目道:“是了,清友。”
说罢,她即刻起身。
“你现在的样子,和以往都不一样。”他在身后,不觉中说道。
安逸心中一凛,立时回身看他。
“什么?”
她意识到自己失言,连忙笑道:“什么不一样啊清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