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看他不过比殿下小一两岁罢了,如今竟是位列赵国的九卿之一,这般境遇,着实少见的很!”
蓝田说时,揣测着桓宁的意图,但开口之语,却到底出自真心,并非随声附和。
“自然是少见,不妨细想一下,放眼淮国朝野,百年来位居九卿者,哪个不是年逾四十!”桓宁说罢,神『色』陡然一转,再道:“所以本王说这些,并不是要夸赞于他,而是换做是你,你仔细想想,该有什么理由,使得他备受两代君王器重?”
蓝田思绪急转,却终究不能领会桓宁之意。
“殿下,属下思绪简单,着实无法替殿下解『惑』。”他有些自责,却是如实以对。
“你倒是谦虚!”桓宁见得他这般鲁钝模样,倒也好笑。只是他终有事情要吩咐予蓝田,此刻倒是希望他自己能理会清楚,但见得如今的光景,便也只能自行告知于他了。
“本王只是猜测,在淮赵开战之前,赵国的朝局极度不稳,而太子位的易主,也来得过于猝不及防。”桓宁说罢,再道:“废太子被贬为荣灵王,而后奉命自裁,紧接着他的同胞幼弟长孙迁便即上位为储君。你想想看,能让一个父亲对儿子动杀心,需要什么样的理由?”
“莫非是兵变?”蓝田紧接着便道:“但是赵国并无兵变之事啊!”
“兵变是明面上的事情,你我都知道,这不存在。那么便只有一个理由,是阴谋陷阱罢了。而如今想来,这裴邵或许就是人选。”
“属下倒是不觉得,但是这个裴邵当日弃自己的婚仪于不顾,却冒死到扶鹤崖截回赵国长公主,这件事情倒是让属下觉得,他是个不要命的人。”
“无论是暗探还是刺客,只要做了,『性』命便不再属于自己。而你也说,只觉得他是不要命的人,这不是正好不谋而合吗?”
桓宁的话并未完全道出,自收到长孙迁的书信,到后来信中提及裴邵将代表他至此地陈说详情,桓宁便一直在思付此事。
同样地,他一向缜密而多疑,是故思虑此事的时候,他便也将相关人士同样考虑在内。
所以对于裴邵,他似是猜透了许多。
但是有一点,却是他从未想过的……
傍晚时分,安逸在榉北东城的一家客栈歇下。
她将一些银两赠与车夫,嘱咐他不要将自己留下的事情告知于王府,而后便打发他离开了。
而今,她便只是只身一人了。此刻,夜『色』正好,这家客栈的房客亦是斯文人居多,也并无一人吵嚷,甚至在晚饭后连留在楼下猜拳饮酒的客人都很是少见,是故她也落得清净,便也容得安宁来思虑白天的一切。
心中纷『乱』,即便她想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,却到底觉得无从想起。
“客人,小店赠绿豆汤一碗,每日奉上,还望客人将门打开。”门外,小二的声音极是朗润,花腔一般的念词,听来便让人有安心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