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邵神情依旧,只是笑叹,“倜傥不敢当,不过风流嘛,人之常情罢了。”
桓宁想到那日扶鹤崖前的一幕,虽然不便开口,却也总觉得无伤大雅,此时安逸又未到来,他便也是百无聊赖,只是再道:“那日扶鹤崖前,我以为裴公子是世上至情至『性』之人。”
裴邵心中一沉,却不改面上笑意,温声道:“这样的修为,泊昭自问欠缺。”
“为了挚爱,不顾生死,我还是敬佩于你二人的。”不自知地,仿佛是到底此地,听着耳畔丝竹管弦之声,竟连心思也终究沉静了许多。
而这般涉及情感之事,桓宁此前也鲜少同旁人提及。从前上官清友在时,他偶尔会与他相谈数句,便也罢了。
可是裴邵与他并非友人,不仅如此,他还是敌国的说客。
“公子,公子莫怪,绫罗姑娘派人来说,今日不来了。”话音刚落,裴邵刚刚欲开口时,便见得那老板一脸忐忑,连连开口道。
桓宁倒是有些欣慰,他面上亦全无不悦之态,只是仍旧冷然道:“她住在哪里?”
那老板有些踌躇,可是便即看到身后裴邵的眼眸。
“回禀公子,绫罗姑娘只是偶然才来一次,她不是咱们丽音坊的姑娘,这住处嘛,小人还真是没听她提过。”
“告辞了裴公子!”
桓宁再未多言,只是出得此地翻身上马。他本想回府之后吩咐蓝田查得安逸居所,再做打算。可是回去的路上,一人的马惊了,旁人的年轻父亲千钧一发之间将自己四五岁大的女儿一把举过头顶,即刻狂奔躲避。
桓宁望着那小女孩,以及她那惊惧与喜『色』交织的父亲,一时间心中有些感触。
因着周遭围着太多看客,是故他便要绕开那人群远走。
恰在此刻,却见得几人身骑高头大马,如同一阵风一般自身旁掠过,只是那几人经过之时,神『色』匆匆,可却不间断地仍在开口对话。
便是一个刹那,伴着疾驰而过的风声,桓宁听得一句。
“将她扣住,便不怕桓宁了。”
他尚未反应过来,便已见得那几人连人带马飞驰而去的背影。再看之时,也只是见得那颜『色』不尽相同的衣着。
他心中竟是一凛!
只见得他眉心紧皱着,一时间想也未想,却是匆匆挥鞭笞马,恍然间疾奔而去。
并未奔行太远,便只见得那马蹄印记停留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宅院之外,门口是青灰『色』的石墙,而三节台阶之上,正是有些老旧的朱漆府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