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拾级而上。
“三皇子还在永乐殿?”花玦不紧不慢问。
青衣点头:“略约在的。”三皇子不在,不就由着未央公主红口白牙的和天帝怼三皇子的话了?
花玦心中有了尺寸,眸光轻闪,踏步进殿。
永乐殿内。
“未央给父君请安。”花玦施礼。
“恩。”天帝挥毫,澄白的纸上一棵虬结的梅树上一朵墨梅绽开,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声,向她道:“花玦,过来父君瞧瞧。”
花玦极力压抑心中的憎恨,银牙咬碎,暗地攥了一把衣袖,仰面,唇角已有了一星舒舒笑意。
她现在的能力和天帝之间的差距是天和地的差距。
她要极力掩饰自己,不能露出一滴破绽。
她不能轻举妄动,不能辜负温辞。
她还敢笑!哼,小心父君马上就让她哭!苏赢在天帝身侧立着,虽有天帝壮胆,可眼见花玦一步步的近了,身上的痛痕犹在,对她是又怨愤又忌惮,犹豫了半天,识时务为俊杰,他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想的草包,保不齐花玦就仗着父君母后宠爱又发疯对他施以毒手,忍不住躲到了天帝身后。
天帝不比苏赢好糊弄。
一着不慎,她就有可能万劫不复。
花玦仅仅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已经很难,那有空去管苏赢什么心情。
走在天帝身旁,天帝沉默的画画,也不和她说话,她静立半天,待他一株梅树的每根枝桠上皆细致的画好了墨梅,殿内已散发出夜明珠柔和的光。
苏赢站的腿也酸软了,花玦就在他身边,父君也不帮他惩罚她,哼,不知父君打的什么注意,想抱怨,话到嘴边,触碰到父君清冷的眼色,又不敢说了。
天帝细细打量了才完工的画,偏头向花玦道:“花玦,你看父君这画如何?”
这个人杀了她,花玦吸一口气,既然决意不负温辞,不负自己,便该演下去:“父君妙手丹青,自是极好。”
天帝瞟她一眼,撂下笔,一树凝艳优美的墨梅就毁了:“花玦,听说你身手矫捷敏健,连皇兄也不放在眼里?”
她溺水才醒的事他一句也没问。
就这样还装成了在外人看来天帝最宠她的错觉,可见他平日是多冷心冷意的一个人。
花玦忍住恶心,据理不让:“父君只听皇兄一面之词,怎么就认定花玦不把三皇兄放在眼里了?”
她的语气虽轻,份量却重,天帝知她性子桀骜,大有不说清楚善不罢休之势。
他处理了一天政事,颇累了,于是踱到珍珠帘后,花玦乖觉的跟在他身后,苏赢反应过来,也赶紧跟着。
在玉塌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倚着,天帝单手支额,养神闭眼:“花玦,你说说怎么回事,你只管说,父君自会定夺。”
花玦静一静组织语言,苏赢离她站的远远的,听父君如此问,心中有恃无恐,事实在眼前,不信她把白的能说成黑的。
但是..
“此事不怪花玦。”她语出惊人,苏赢双眼圆瞪,脚跟差点没站住,恨不得立刻撕了她这张颠倒黑白的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