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赴怀见杨俊盛气凌人不觉微微蹙眉,但仍谢道:“多谢杨兄!”
他这声谢本是谢杨俊将自己从无我境界中喊出,使自己不至于在暗伤未愈之下强行冲关,而非谢他以这种方式出言替自己解围。然而吴子妍正巧这时上船听见两人的对话,顿时冷哼一声,“‘风少侠’好大的威风!”
风赴怀明白吴子妍误会了,不过吴子妍心底对名门正派成见颇深,因此他倒也不急着解释,只是对众人再一抱拳,正色道:“今日之事的确是风某耽误了诸位的行程,船家,这便撑船吧,否则今夜都过不了河了。”
“好嘞!”船家用竹竿在芦苇滩上用力一撑,木船登时离开河岸。
木船如此一动,风赴怀与吴子妍顿时站立不稳趔趄几步,直到运劲双腿二人这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想不到这木船上武功最高的两人在船划动后却最是狼狈,他们两个的模样惹来一阵善意的笑声,众人对风赴怀的一丝不满亦随之消散。
杨俊见此心中一喜,笑着试探道:“风少侠二位这是第一次乘船?”
风赴怀尚未答话,吴子妍冷冰冰的道:“第一次乘船很好笑么!”
她本就对这杨俊没有好感,观此人武功必不下于四脉,怎会看不出风赴怀方才正进入无我之境,此人选择那时大喊一声显然别有用心,再加上她登船时听见此人对普通百姓颐指气使的言语,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。
杨俊眼底怒色一闪而过,不过在他刻意掩饰下风赴怀倒也并未发觉。
风赴怀笑道:“让杨兄见笑了。”
杨俊笑道:“哪里哪里,晋国河流本就不多,风少侠不识水性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风赴怀并未发觉杨俊不经意间话语中的“第一次乘船”已经改为了“不识水性”,他感叹道:“这天地真是造化神奇,想不到陆地与河流的感觉竟有如此大的差别,想必杨兄水性极好?”
杨俊见风赴怀果然不识水性心底更喜,道:“哪里哪里,在下也只是略识水性罢了。”
木船不大,只能容下十几人,几人说着话坐下,吴子妍见风赴怀竟与这种人聊上,冷哼一声走远一些坐下,对他的感觉顿时差了几分,“哼!师傅的话果然没错!”
风赴怀不以为意,“杨兄武功不弱,不知师承何派?”
杨俊道:“哪里哪里,风少侠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,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了得,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惭愧啊,小门小派不提也罢。”
“杨兄过谦了,听杨兄口音倒像是齐国人?”
“风少侠果然见识广博,在下家乡乃齐国菜邑,此次正是打算回家看看。”
风赴怀听后心中一动,“菜邑乃齐国靠近东海最着名的一座城邑,为何他要说自己只是略识水性?”
若说杨俊出声打扰风赴怀进入无我之境只是等得久了偶然撞上,那么他的这些话语便开始让风赴怀疑心顿起了,更何况以此人品性如何肯等上一个时辰让风赴怀上船?
风赴怀继续不动声色道:“在下听闻菜邑临海,景色颇为壮观,不知比起这杏花村如何?”
“若说壮观的确是菜邑更胜,只不过若是景色自然还是这杏花村优美一些了,尤其是那汾酒,真是令人美不胜收,若非有事在身饮再多亦是意犹未尽。”
“杏花村汾酒的确是醇香清厚,看来杨兄是饮了不少,哈哈!”
“看来风少侠亦是好酒之人!”
“只是船只十日前被人损坏,杨兄既然有事在身需回菜邑,为何不绕道大戎?”风赴怀问道。
杨俊脸色一滞,讪讪的笑道:“这不是舍不得杏花村的汾酒嘛,哈哈哈!”
风赴怀微微一笑,心中的疑惑更甚,“饮了不少汾酒便是在杏花村待了不短的时日,今日又等我一个时辰上船,他怎的像是专程在等我一般?这杨俊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……?”